“这是我的最后请求，我想借此使你从一个来访者的困扰中解脱出来，我清楚地了解你和他之间毫无共同之处，而且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我明白这是不用表露的，但我情不自禁。为了你，为了你所爱的任何人，我愿意无所不为。假如在我人生中有值得牺牲的可能和机会，为你和你所爱的人，我甘心情愿献身。在平静的日子，你尽力把我的一点热情与真诚记在心上。将来，不久的将来，你定会有新的关系形成——这种新的关系将把你和你精心装点的美好家庭更亲切地，更稳固地联系起来——这种最亲密的结合将使你无限增光和幸福。噢！梅尼特小姐，当一个充满幸福的父亲的脸望着你的脸的时候，当你看到你自己人生的灿烂在你面前重新展现时，请你随时想到有一个人愿以他的生命来保护你所爱的人的生命！”

他说，“再见！”又说了最后的话，“上帝保佑你！”然后离她而去。

14忠厚的生意人

杰里.克伦邱先生坐在舰队街他的凳子上，他那讨厌的顽皮儿子也在身边，每天活动着的无数各种各样的人物从他眼前掠过。在舰队街正热闹的时间之内，无论坐在街上的什么地方，谁能不被两个庞大的队列弄得眼花耳聋呢？一个队列迎着太阳向西行进，另一队列背着太阳向东走，二者都走向日落之处紫红色山脉之外的旷野。

克伦邱先生嘴里衔着一根干草，坐着观看这两股人流，好像曾经在一条河边守候几百年的那些异教村夫heathenrustic，异教村夫，美洲印第安人的传说。某族的一些愚人终身守候一河边，等河水流干。似的——不过杰里并不期待这人流枯竭。他并不希望这样，因为他的收入中的一小部分来自那些胆小的妇女（大多数是积习很深并过了中年）从台尔生这一面过渡到河对岸去的向导费。这种陪伴每次都非常简便，所以克伦邱先生对于这一类太太表示极大兴趣，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去荣幸地为她们的健康干杯。正如刚才所觉察到的，他借着从这种慈善行为中所得的赠予以补贴他的财政。

当年曾有一位诗人坐在公共场所的一条凳子上，对着人群沉思。克伦邱先生也坐在公共场所的凳子上，但不是诗人，所以只是东张西望，很少思索。

当市面不景气，人群稀少，天晚归家的妇女也很少，他的情况也不妙，以至他怀疑他的夫人又在跪着干“那个”。这时，突然在舰队街上显得格外热闹喧嚣，列队向西而来，引起他的关注。克伦邱先生一看便知那是某种葬礼，群众反对这种仪式，正吵闹不休。

“小杰里，”克伦邱先生回头对他的儿子说，“这是埋葬。”

“好啦，爸爸！”小杰里叫喊。

小绅士莫名其妙地大声喝彩。老绅士却认为这喊声不吉利，便趁机打了小绅士一耳光。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好啦？你究意想对你父亲表达什么意思？小混蛋。这孩子我越来越把他没办法！”克伦邱先生说，审视着他。“你说你的好啦！不要叫我再听见你又什么，否则你就会又觉察到我什么。听见吗？”

“我并没有干坏事呀，”小杰里抗议，摸着他的脸颊。

“罢了，”克伦邱先生说：“我不想听你说坏不坏。滚到你座位上去，看列队吧。”

他的儿子听从了，葬礼列队已靠近，人们正围着一个黑色灵车和一个黑色送丧车叫喊和发出嘶嘘声，送丧车里只有一个送丧者，穿戴着庄重的丧服和黑色装饰品。这地位使他绝无舒服之处，越来越多的下层人将车子团团围住，嘲讽他，做怪相，不停地呻吟着，叫喊着：“呀！间谍！看！呀哈！间谍！”还有大量的，猛烈的，反复叫喊的所谓恭维语。

各种葬礼对于克伦邱先生无论何时都是具有惊人吸引力的：每当葬礼经过台尔生银行时，他常睁开眼睛，竖耳细听，顿时十分兴奋。当然，这种不同寻常的场面使他倍加兴奋，所以，他遇见向他跑过来的一个人便问：

“发生什么事？兄弟，什么事？”

“不知道，”那人回答。“侦探！呀哈！嗤！侦探！”

他又问另一个人，“那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这人说，却又热烈拍掌大叫，“侦探！呀哈！嗤嗤！侦探！”

最终他面前出现一个知道底细的人，这时他才知道这葬礼是一个叫做罗杰.克里的人的葬礼。

“他是一个侦探吗？”克伦邱先生问。

“老巴雷的侦探，”消息灵通人士回答。“呀哈！这！呀！老巴雷的侦——探们！”

“哦，的确！”杰里叫喊，回忆起他曾旁听过的那次审判。“我见过他。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