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意外相逢会令我吃惊,”她的兄弟索罗门说,“我并不吃惊,因为我早知道你在此,这儿我认识许多人。假如你真的不想让我的生命冒险——我不完全相信你这样——那么,你快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正忙着,我现在是个官。”
“我的英国弟兄索罗门,”普洛斯女士泣哭着,抬起他的泪汪汪的眼睛,“他具备他本国最伟大人物的不少成功品质,在外国作官,并且是这种外国!我几乎宁愿我这可爱的小伙子躺在自己的国土里——”
“我说呀!”她的兄弟抢着说。“我明白,你想要我死。我就要被我的亲姐姐连累成嫌疑犯了。我正得意着!”
“光荣而慈悲的众神不允!”普洛斯女士叫着。“我可以永远不再见你,亲爱的索罗门,尽管我曾爱过你,并且将永远爱你。只要你对我说一句亲爱的话,告诉我们之间毫无厌恨与裂痕,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慈悲的普洛斯女士!似乎他们的分手是由于她自己的过失。好像这位宝贝兄弟花完了她的钱又抛弃了她——如劳雷先生多年前在苏合那宁静的僻角里所知道的——并非事实似的!
他正在有些过分勉强地说些亲爱的话,完全没有他所具有的谦逊和殷勤,似乎他们彼此的功过和地位已经被颠倒了(这种情况全世界都一样)。正当他说着的时候,克伦邱先生拍拍他的肩头,突然粗声粗气的插话:
“我说呀,我能问你吗?你的姓名到底是约翰.索罗门,还是索罗门.约翰?”
这位官员突然回头,不相信地望着他,并不开口。
“来!”克伦邱先生说。“说出来,你知道。”(这是随便说到他自己所能知道的事情之外的事)“约翰.索罗门呢,或是索罗门.约翰?她叫你索罗门,她是你的姐姐,她一定知道。而我知道你叫约翰。这两个字是哪个字在前?你也应姓普洛斯呀。在大海的那一面这不是你的名字,对吗?”
“你是什么意思?”
“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因我记不清你在大海那面叫什么名字。”
“记不清?”
“记不清。但是我打赌,我记得那名字是两个音节的。”
“真的?”
“是。另一个字是一个音节的。我认识你。你从前在巴雷法庭上作过暗探见证。凭着说谎大王的名义,冒昧问你那时究竟叫什么名字?”
“巴塞德,”另外一个人插话。
“这名字值一千镑!”杰里叫道。
插话人是西得尼.卡登。他站在克伦邱先生的旁边,正如当年站在巴雷法庭上一样,显得那么坦然随便;他的双手插在背后骑装衣襟下面。
“我的亲爱的普洛斯女士,不要惊慌。昨天傍晚,我突然跑到劳雷先生那里,使他吃了一惊,我和他约好在事情没安排好之前我决不会到别的地方露面,否则就毫无用处;我到这里恳求同你的弟弟谈谈。我希望你有一个比巴塞德更好的兄弟。我盼望为了你巴塞德不是监狱里的一只羊。”
羊是那时在狱吏指使下的密探的隐语。这密探的脸已经苍白了,现在更加苍白,反问他为什么敢这样说话。
“我要告诉你,”西得尼说。“巴塞德先生,一点钟之前,当我正在观察那些墙壁的时候,忽然见到你从候审监里出来。你有一张使人难忘的面孔,而我恰恰善于记忆人的面孔。猜想你同那里有关系,这使我感到好奇,因此我相信你与我那不幸的朋友的不幸事情有关,所以我便尾随你前行。我追进酒家,坐在你身边。听了你的坦白的谈话和你的赞美者们的公开议论,我很容易推测到你的职业性质。渐渐我的胡闹行为似乎形成一个主意,巴塞德先生。”
“什么主意?”这密探问。
“在这街上解释会引起麻烦,或许是很危险的。你愿意和我密谈一会儿吗——譬如说,可以在台尔生银行的办公室里,行吗?”
“在威胁下进行吗?”
“噢,我难道这样说过吗?”
“那么,为什么要我到那里去呢?”
“真的,巴塞德先生,假如你不,我就不。”
“你是说你会不说吗,先生?”密探疑惑地问。
“巴塞德先生,你把我了解得很清楚,我就不去。”
卡登机智而且熟练地暗中谋划这种事情和对付这种人,他的显得散懒而且随便的样子帮了他的忙。他那敏锐的目光看到这一点,并且充分利用这一点。
“那么,我告诉你,”密探说,以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看他姐姐,“假如闹出什么麻烦来,那就得怪你了。”
第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