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到哪儿去了呢?”有个人问道。“无论如何,我们敢肯定,她没有在这儿呆下去。”
斯蒂尔曼手提着煤油灯在那块地方打圈圈,假装在继续寻找线索。
“噢!”他惊叫起来,用一种急切而不无沮丧的口吻说,“这事儿真有点怪。”他仔细察看了一遍。“别找了。她来过这里——我敢肯定;她也没打这里走开——这也是千真万确的。这是一个谜;我也猜不透。”
母亲顿时又失声痛哭起来。
“哦,我的天哪!哦,圣母保佑!难道是飞禽走兽把她给劫走啦?啊!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哦!别灰心,”阿奇说,“我们会找到她的——千万别丧气。”
“天主保佑你说这句话,阿奇·斯蒂尔曼!”她紧紧抓住他的手,狂吻起来。
那个新来的人帕特逊附在弗格森的耳朵边尖酸刻薄地说:
“他的表演真不赖,亏他竟找到这个鬼地方来了,不是吗?真不该鬼使神差地跟他跑这么远,说不定到其他可能找到的地方转一转,兴许早就找到她的下落了。你说呢?”
弗格森对他的这番含沙射影颇不以为然。他微微有些愠怒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暗示那个女孩子并没有在此地逗留过?我告诉你,那个孩子确实来过这里,或许现在还在这儿!现在,如果你还想洗刷一下自己的怀疑的话你可以……”
“不错!”斯蒂尔曼欢快地叫道,“过来,你们每个人都来瞧瞧!它一直就躺在我们的鼻子下睡大觉哩,我们都疏忽大意了。”
大伙都蜂拥而上,朝着据说那孩子曾经呆过的那地方奔过来,一双双眼睛都狠狠盯着阿奇指头所指的地方,想要看出点名堂来。有好一会儿谁也没做声,接着大伙便此起彼伏地发出一声声极度失望的叹息声。帕特·瑞莱和汉姆·桑德维奇说:
“阿奇,这里有什么?我们在这儿什么也没发现。”
“什么都没看见?你们敢说什么都没看见?”他用手指头敏捷地在地上画出一个形状。
“就在这个地方——你们现在看出点迹象来了吧?这是英均·比利的足迹,是他带走了孩子。”
“谢天谢地!”女孩的母亲道。
“拿着这盏灯。我已经确定好了方向。跟着我!”
他抬脚跑了起来,在那片黑糊糊的灌木丛里蹿进蹿出,大约这样狠跑了三百码的光景,便一下消失在一座沙丘后面;其他人气喘吁吁地紧跟着他,赶到他身边,发现他站在那里没动。十步之外,但见一个简陋的小窝棚,破敝猥亵,里面晦暗不明,这个用破布巾和旧毡搭成的窝棚仅从缝隙中透出一点微光。
“你先进去,霍根夫人。”那位年轻人说,“你理应先进去的。”
大家都跟着她奔进窝棚,随即这样的情景映入眼帘,英均·比利正坐在地上,那个女孩儿在他身旁睡熟了。那位母亲奔过去,发了狂似的狠狠把孩子抢入怀中,接着她又拥抱阿奇·斯蒂尔曼,感激的泪水如决堤的河水一样奔涌而出,她太激动了,泣不成声。那些充满着感激和无穷敬意的话儿犹如一道道金色的激流倾泻而出,场面是那么感人,使得那爱尔兰人英均·比利无比感动。
“我是在十点左右在窝棚附近发现她的,”比利解释道,“她在那里显得很困,就在外面露天睡下了——泪流满面,我猜她一直在哭;于是我就把她带回家里,给她吃点东西,她准是太饿了,吃起来狼吞虎咽的——后来又睡着了。”
在无限的感激之下,那位高兴的母亲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紧紧地与斯蒂尔曼相拥在一起,称他为“天使的化身”,要是他真是那类天使,那么他也许就会乔装改扮。他现在不就在扮装天使那类人吗!
凌晨一点半,大伙儿高高兴兴地哼着歌曲《当约翰尼雄赳赳地重返家园》回到村子,他们手里挥着煤油灯,尽情畅饮着随身带着的酒。大伙又回到那爿酒店,度过了凌晨的那段时光及整个上午。
6
第二天下午,又出现了一件轰动整个村子的大事件。一名表情庄重、令人肃然起敬的外国人到达这个酒店,他气度非凡,容貌出众,进来后他在登记簿上留下了他那令人敬畏的赫赫大名:
夏洛克·福尔摩斯
消息不胫而走,从一个小木房到另一个小工棚,从一口矿井传到另一口矿井;大家纷纷抛下采矿工具,全镇子的人统统拥往事件发生的中心地段。一个正路过村子南端的男子大声向帕特·瑞莱喊着这则消息,此时帕特·瑞莱正在自己那紧挨着弗林特·布克勒的矿井上劳作。旁边弗林特井上的费特洛克·琼斯恰好听到了这吼声,这条信息令他极不舒心。他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