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动派自己撕掉了伪装,纳伊城堡纳伊城堡位于巴黎西北小城纳伊,靠近布洛涅森林,建于1740年,风景优美,环境宜人,路易·菲力普国王喜欢在此居住,二月革命中被起义群众放火焚烧。和叙雷纳城堡叙雷纳城堡位于布洛涅森林之西,是当时的大财阀贵族路特希尔德的私人官邸,也是在二月革命中被起义的群众焚烧。的抢劫案,巴蒂诺尔纵火案巴蒂诺尔即现今巴黎市第十七区,也发生纵火案。,里昂骚乱里昂骚乱是当时里昂的工人,主要是纺织工人为了对抗厂主的剥削和压迫,他们捣毁了工厂的一些纺织设备,以及其他一些竞争对手工厂的机器,或者强迫厂主迁移,甚至在闹得最凶的时候,连铁路桥梁也拆毁了,但很快被平静下来,未造成流血事件。,所有这些暴行,所有这些不满,如今人们都大肆渲染。他还提到了勒德吕·罗林的文件报告,强制使用和流通银行钞票,公债利率下降到六十法郎,最后,还要抽取四十五生丁的税,这是极不公正的,仿佛是最后一击,加倍制造恐怖!而在这一切之上,还冒出了一个社会主义!虽然这些理论像耍骰子一样新颖,已经整整辩论了四十年,有关书刊将图书馆塞得满满的,但仍然使资产阶级害怕得要命,就像一阵陨石雨落到他们头上一样。他们非常气愤,因为任何一种观念的出现,都会引起一些仇恨,后来这种观念在别人的厌恶之中得到了发展,获得了声誉,这时,不管它怎么平庸,它总要排斥敌对的观念。
这样一来,所有制就受到了人们的青睐,几乎上升到了与宗教同样的高度,和上帝混为一谈。只要是攻击所有制,就如同是亵渎圣物一般,几乎可以同吃人肉的行为相提并论。尽管法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人道,但九三年的幽灵九三年的幽灵指的是1793年资产阶级大革命时期雅各宾党人所采用的极端手段。又出现了,只要讲到共和国这个词,哪怕读到其中的任何一个音节,断头台上的铡刀就会振动一下;——但这还是阻止不了人们对它软弱性的蔑视。法兰西觉得自己做不了主了,开始惊慌失措地大喊,就像一位盲人丢失了拐杖,一位孩子失去了保姆一样。
在所有的法国公民当中,颤抖害怕得最厉害的莫过于党布罗斯先生。事态新的发展会威胁着他的所有财产,但特别是他的老经验不灵了。一个十全十美的社会制度,一位仁慈贤明的国王,这是可能的吗!地球似乎马上就要崩塌了!第二天一早,他就辞退了三个仆人,卖掉了他的马。为了能够到街上去逛一逛,他买了一顶软帽,甚至想留起他的胡子;他垂头丧气,闷在家里苦苦地思索着与自己的思想最敌对的报纸,他变得越来越忧郁,以至于有关弗洛贡弗洛贡(1800—1866),法国小资产阶级政论家,曾任《改革报》主编,在临时政府任商业部长,他有一根与他形影不离的烟斗,甚为有趣,被传为佳话。的烟斗的笑话也不能使他露出笑颜。
因为他是末代王朝的顶梁人物,他害怕人民对他进行报复,毁掉他在香槟地区的财产。这时,他在报纸上忽然读到弗雷德利克挖空心思写的一篇文章。他以为他的青年朋友是一位很有影响的人物,即使不能为他帮忙,但至少可以保护他。所以有一天上午,在马蒂龙的陪同下,党布罗斯先生亲自去拜访弗雷德利克。
他说,这次来访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来看看他,和他聊聊天。总而言之,他为最近发生的事变感到高兴,他由衷地拥护“我们崇高的信念:自由、平等、博爱,内心永远是一个共和党人”。如果说他在前朝投票支持政府,这仅仅是为了加速它不可避免的灭亡。他甚至对基佐先生大发牢骚,“他使我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处境之中,我们得承认!”相反,他对拉马丁大加赞扬,说他表现出“卓越的才能,说实在话,当他谈到红旗的事件时……”
弗雷德利克回答说:
“是的!我知道这些。”
说完,他又表示他对工人的同情。
“因为,说到底,或多或少,我们都是工人!”为了表示他公正的态度,他甚至承认普鲁东普鲁东(1809—1865),法国社会主义理论家,他主张不使用暴力,鼓吹阶级调和,受到了马克思的严厉批判,主要著作有《什么是财产》等。的学说有逻辑性。“啊!非常有逻辑性!此人!”随后,他以高超的智慧谈起了有关画展的事情,他说在画展上看见过白勒兰的绘画,觉得他的作品别具一格,主题鲜明。
马蒂龙对他讲的话都表示赞成,他也想到应该“开诚布公地同共和国携手合作,他谈到了在家种庄稼的父亲,说自己是农民出身,是人民的儿子。不一会儿,他们谈到了国民议会的选举和福尔泰勒区的候选人,认为反对党的那位候选人是没有多大希望的。
党布罗斯说:
“你应该把他们的位子夺过来!”
弗雷德利克大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