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担保!”
“哦!这还不够!还要一个人才行!”
弗雷德利克向白勒兰转过身去。画家不断地用手势回答他,意思是说:“啊!我的老朋友,他们拒绝了我的要求!真见鬼!这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弗雷德利克用胳膊肘子推了一下勒冉巴尔。
“是的!是真的!现在是时候了!我马上去!”
勒冉巴尔跨过平台,指着跟在他身后的西班牙人说:
“公民们,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一位巴塞罗那的爱国志士!”
这位爱国者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像木偶人一样转动着他那银色的眼睛,一只手搁在胸前说:
“公民们!我非常尊重你们给我的荣誉,你们有一颗火热的心,你们的关怀无微不至。”
弗雷德利克喊着:
“我要求发言!”
西班牙人接着讲下去:
——自从卡的斯宪法,即西班牙自由基本公约颁布以来,直到最近一次革命为止,我们的祖国涌现了无数英勇牺牲的烈士。
弗雷德利克再次大声宣讲,以便让大家听到他的讲话:
“可是,公民们!……”
西班牙人继续说:
“下星期二,在玛德兰教堂,有一个追悼仪式将要举行。”
“简直可笑,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他讲什么这位西班牙人讲的是西班牙语。!”这句话惹怒了群众。
“滚出去!滚出去!”
弗雷德利克问道:
“谁滚出去?我?”
塞内卡尔郑重其事地说:
“正是你!出去!”
他起身走了出去,而那位伊比利亚人伊比利亚是古代西班牙的称谓。的声音一直跟着他:
“全体西班牙人民都希望看到各个俱乐部和国民自卫军的代表能在一个合适的场合聚会。一篇纪念西班牙和全世界自由的悼念文章,将由巴黎教会的一位教士代表在佳音厅宣读。我虽是另一个国家的公民,但我愿意把法兰西人民看作是世界上第一流的人民。光荣永远属于法兰西人民。”
一个流氓挥舞着拳头,冲着弗雷德利克吼道:
“你这个贵族崽子!”
听到此话,弗雷德利克气愤至极,赶忙溜向院子里。
他责备自己太死心眼。总之,他不考虑一下别人对他的指责是有道理的。作为一名候选人,这是多么可悲的想法啊!可是,他们这帮人是多么蠢!多么傻!他把自己同这帮人进行比较,觉得别人狗屁不如,这才减轻了他的自尊心所受到的伤害。
过后,他想着有必要去看看萝莎妮。在经历了这许多的浮夸和出尽了洋相之后,他觉得那个女人温柔的身躯会给他带来一种宽慰。她知道他当天晚上要去俱乐部演讲,但是,当他进去时,她甚至连问也不问一下。
她坐在炉子跟前,拆着一件裙子的内衬,她做这件事儿,让他没有想到。
“喂!你在忙啥?”
她冷冰冰地回答说: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在缝补我的破衣服,这就是你的共和国。”
“为什么这是我的共和国?”
“不是你的,那未必还是我的不成?”
于是,她开始责备他,把这两个月以来法国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牵扯到他的身上,控诉他发动了法国革命,弄得别人家破人亡,富人们纷纷离开了巴黎,而她自己不久也会死在慈善医院的。
“你可以自由自在地信口开河,你现在有进款了!不过,老是像这样下去的话,你的进款也保不长了!”弗雷德利克接着说:
“这是有可能的,忠心耿耿的人是总会被误解的。如果一个人没有自己的良知,同那些草包搅混在一起,那也真是有愧于自己的一片痴心。”
萝莎妮盯着他,睫毛聚在了一起。
“嗯?什么?什么一片痴心?看样子先生是失败了?那太好了!看你以后还捐不捐钱给那些爱国者。啊!你别骗我!我知道你捐给他们三百法郎。因为她是要靠别人来养活的,你的那个共和国!好吧,你去同她睡觉吧,我的小白脸!”
听完情妇的这一派胡言乱语,弗雷德利克从他最初的失意转向了一种巨大的失望。
他退到了房间的最后面,她来到了他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