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兄В,单独进行了一次大有教益的长谈,他劝我和师兄А,保持友好关系。虽然我生性愚钝,但他的话让我获益非浅。阿多奈是创世主的名字。埃洛希姆是万物主宰的名字。第三个名字是说不出的名字,它的含义是万物。和师兄В,的谈话使我在获得高尚品德的道路上增强了力量,振作了精神,坚定了信念。在他面前疑虑顿时消失。我可以将社会科学的贫乏理论和我们神圣的无所不包的教理分辨得一清二楚。人类的科学为了理解而把一切加以划分,为了分析而使一切遭受扼杀。在共济会的神圣科学中,一切都是统一的,一切都可以从其整体和生活中加以认识。三位一体即是物质的三元素:硫磺、汞和盐。琉璜含有油和火的特性;它与盐化合,凭借火力能引起渴望,借助于这种渴望它能够吸引汞,粘住它,加以稳定,共同产生出单个的物体。汞是流动的、易于挥发的精神物质,即基督、圣灵、他。”
“十二月三日。”
醒得很晚,读《圣经》,但缺乏感情。然后走出房间,在大厅里踱步。想思考,但脑海中却浮现出四年前的一件事。多洛霍夫先生和我决斗后在莫斯科又和我见面了,他对我说,他希望我现在能享受内心的宁静,尽管夫人不在我身边。当时我没理他。而今我想起这次会面的详细情节,于是在心中对他说了最恶毒的挖苦话。当我看见自己暴跳如雷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抛弃了这个念头;但是我不太为这件事而后悔。后来鲍里斯·德鲁别茨科伊来了,他开始对我讲各种趣事;他一进来我就对他反感,讲了一些不客气的话。他进行反驳。我勃然大怒,对他说了许多刺耳的、甚至是粗鲁的话。他不吱声了,当我醒悟过来时,已经太晚了。我的主啊,我根本不会和他相处。这都是因为我的自尊心太强造成的。我自认为比他强,因此就变得比他恶劣得多,因为他对我的粗鲁行为百般迁就,而我却相反,一味地蔑视他。我的主啊,让我在他面前更多地看见我的龌龊吧,让他也从中受益。午饭后我睡了一觉,当我快要睡着时,清晰地听见一个声音对着我的左耳说:‘你的日子来了。’
我梦见我独自走在黑暗中,忽然我被几只狗包围了,但我毫无畏惧地走着,忽然一只小狗咬住我的左大腿不放。我开始用两只手掐它的脖子。我刚摆脱它,另一只大狗又咬住了我的胸口。我挣脱了它,但第三只更大的狗开始咬我。我开始把它举起来,举得越高,它就变得越大越重。忽然师兄A.来了,他拉着我的手,领着我向前走,把我领到一栋楼前,但是要想进去,必须走过一条窄木板。我踏上木板,木板一歪,翻掉了,我开始向两只手勉强够得着的围墙爬上去。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挪动身子,爬越围墙,结果两只脚在围墙的一边,而身体悬在另一边。我回头一看,看见师兄A.站在围墙上,向我指着那条宽大的林荫道和一座花园,花园里面有一幢高大漂亮的楼房。我睡醒了。上帝啊,伟大的造物主啊!帮我挣脱这些狗——我的情欲吧,帮我挣脱那只把原先几只狗的力量聚于一身的狗,帮我步入梦中象征美德的神殿吧!
“十二月七日。”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约瑟夫·阿列克谢耶维奇坐在我家,我非常高兴,很想款待他。我好像和几个旁人滔滔不绝地谈,突然我想到他不喜欢这样,我想走近他,拥抱他。但我刚一靠近他,就看见他的脸变了,变年轻了,他向我低声地说着一些引自共济会教义的话,嗓音很低,低得我简直听不清楚。之后我们好像一起从房间出来,这时发生了一件怪事。我们坐在地板上,也许是躺在地板上。他对我说了什么。可是我好像很想向他表示我深受感动,我没有倾听他讲话,忽然想象到自己内心的状态以及上帝的恩惠。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很满意他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懊丧地瞟了我一眼,跳了起来,中断了谈话。我胆怯起来,问他,那话是否是对我说的;但他没理我,表现得很亲热,紧接着,我们就到了我那间放着一张双人床的卧室。他躺在床的一边,我好像特别想对他亲热,也躺了下去。他好像问我:老实告诉我,您的主要嗜好是什么?您是否知道?我想,您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使我感到困窘不安,我回答说,我的主要嗜好是懒惰。他不相信地摇摇头。我愈加感到不安,回答他,说我虽然按照他的忠告和妻子同居,但我不是我妻子的丈夫。他对此表示异议,说不应该使妻子得不到爱抚,他让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但我回答说,我羞于这样做;忽然一切消失了。我醒了,想到了《圣经》上的一句话:“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约瑟夫·阿列克谢耶维奇的面孔显得年轻而明朗。今天收到了恩师的信,他在信中谈到了夫妻的义务。”
“十二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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