③(kǎn)井之蛙，浅井中的青蛙。

④休乎缺(zhòu)之崖，休息于破损了的砖块边。呔田累砖。缺咧崖，井壁砖块破损的地方。

⑤接，即挟，承托。腋，臂下。颐，口下。蹶，踏。天，没也。跗(fī)，足跗也。

⑥还，顾视也。(hán)，井中赤虫也。科斗，即蝌蚪。

⑦擅，专也。猓安也。

⑧絷(zhí)，拘绊，绊住。

⑨逡巡，从容也。碳慈矗退走。

⑩适适，惊怖内容。规规，自失之貌。

B11商(jù)，虫名，即马选

B12(shì)然，释然，一点儿拘束也没有。

B13４司渲杏小昂郸学步”一典，说的是赵国国都邯郸一带人民，善于行走，因此一个燕国少年，远来学步，但未学会赵人的这种本领，又把自己走路的样子忘记了，因此只好爬着回去。庄子在此讥讽公承龙惑于俗学，是学不会大道的，最好还是回去重操名实之学。不然，连过去的俗学都会忘记的。

B14(qū)，开也。即张口。

［译文］

公孙龙向魏国公子名叫牟的询问道：“我从小学习古代圣王的大道，长大后又通晓仁义的行为，能合异为同，离同为异，众人皆认为对的，我独认为不对；众人皆认可的，我独不认可；使百家的智识都被困挠，使众人的辩论都被屈服，我自认为自己已达于至妙。现在听到庄子的言论之后，茫然怪其奇异，不知是自己议论不及庄子深刻，还是智识不及庄子高明?现在我已无法开口，请问大道如何?”公子牟靠着几案仰天长叹，并嗤笑道：“你难道没听说那浅井里的青蛙吗?青蛙对东海的大鳖说：‘我真快乐!我出则跳踯井栏之上，入则休息于破砖之涯，游泳则水承接两腋，淹齐两腮，踏泥则泥没两足，回头看缎夫蝌街类，没有一个比我更逍遥快乐的。况且我独专一壑之水，而安蘧之乐，天下没有比这更令我满足的。你何不下来看看我的快乐生活?’东海的大鳖左足还未进入井里，右足已被拘绊住了。于是大鳖从容却退，将大海的情况告诉它道：‘世人以千里为远，却无法极尽海之宽大，世人以千仞为高，却无法极尽海之深幽。禹的时代，十年有九年水灾，但海水并不因此增加；汤的时代，八年有七年旱灾，但海水并不因此减少。不因时间长短而改变，不因雨量多少而增减，这就是东海的大快乐啊!’于是浅井之蛙听了，惊讶不已，茫然若失。而且你的智识未能穷尽是非之境，而欲观察庄子的至理之言，这就像让蚊子背负大山，让商氛庵中〕嬖诤雍Ｖ斜甲撸这是不能胜任的。而且你的智识不能议论庄子穷微极妙之言，只可辨析是非，适一时之名利，这和浅井之蛙有何异呢?而庄子而言，穷理性妙，上可及苍天之高，下可及黄泉之深，四方八极，毫天阻碍。此道下达深不可测之境，无东无西，此道又始于玄极，返回根本，于物性无不通达。而你却拘泥于浅识想用你的观察与言辩去求索它，这就像用管窥天，怎知天之阔狭?用锥指地，怎知地之深浅?而且你没听说燕国那个到赵国邯郸学走路的少年吗?没有学会赵人走路，反把自己走路的姿势忘记了，最后只好爬着回去了。因此你最好还是回去吧。若你现在还不走，将会丧失你的学业，忘记你厚有的技能。”公孙龙口张开而不能合，舌举而不能下，很快逃走了。

庄子钓于濮水①。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②，曰：“愿以境办累矣③!”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④。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酥泻酡?”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酥小！弊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酥小！豹

［注释］

①濮(pú)水，水名，在今河南濮阳县南。

②楚王，楚威王。先，指先去表明意图。

③境内，国境以内，这里指整个国家。累，拖累，麻烦。这是委婉的说法。

④笥(sì)，竹箱。巾、笥都用作动词，即装在竹箱里，用巾盖住。庙堂，即宗庙。

⑤曳，拖着。污泥。

［译文］

庄子在濮水边垂钓。楚威王派二位大夫到庄子处预先表明意图，说：“愿将楚国交给先生管理。”庄子拿着鱼竿不回头，说：“我听说楚国有一神龟，死去已三千年了。楚王用竹箱把它装起来，用巾盖住，藏进宗庙之中。这只神龟，它是愿死后保留骨殖而被人尊敬呢，还是活着在污泥中快活地拖着尾巴爬呢?”二大夫说：“自然愿活着在污泥中快活地拖着尾巴爬了。”庄子说：“你们走吧!我将快活地在污泥中拖着尾巴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