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起：开始。成：完成、成功。

　　献帝建安二年①，袁绍与操书，辞语骄慢。操谓荀彧、郭嘉曰：“今将讨不义而力不敌②，何如？”对曰：“刘、项之不敌，公所知也。汉祖唯智胜项羽，故羽虽强，终为所禽③。今绍有十败，公有十胜，绍虽强，无能为也④。

　　【注释】

　　①即公元一九七年。

　　②不义：指袁绍。

　　③禽：擒。

　　④无能为：不能做什么事。

　　“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也①；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也②；桓、灵以来，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摄，公纠之以猛，上下知制，此治胜也③；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问远近，此度胜也④；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公得策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也⑤；绍高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不为虚美，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也⑥；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颜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公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无不周，此仁胜也⑦；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也⑧；绍是非不可知，公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也⑨；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也⑩。”操笑曰：“如卿所言，孤何德以堪之（11）！”

　　【注释】

　　①这三句说：袁绍礼仪繁多，而您待人接物出于自然，这是在处世之道上胜过他。

　　②这三句说：袁绍身为臣子，如果起兵来攻献帝所在的许，便是叛逆，而您尊奉天子以统率天下，这是在正义上胜过他。

　　③这几句说：自从桓帝、灵帝以来，政令失于松弛，袁绍却用松弛补救松弛，故不能掌控局面，而您用严刑来纠正政治松弛，上下都知道遵守制度，这是在治国上胜过他。

　　④这几句说：袁绍外表宽厚而内心猜忌，用人而多有猜疑，只任用亲戚子弟，而您外表平易近人而内心机敏明察，用人不疑，唯才是用，不问远近亲疏，这是在器度上胜过他。

　　⑤这几句说：袁绍计谋多而决断少，过失就在于落在事情变化的后面，而您得到了谋略就立即施行，应付变化有无穷的办法，这是在谋略上胜过他。

　　⑥这几句说：袁绍喜欢高谈阔论，对人谦恭揖让，以此沽名钓誉，那些喜欢谈论而重视修饰外表的人多投奔他，而您以至诚待人，不搞虚假的善举，士人忠诚正直有远见而有真才实学的人都愿为您效力，这是在德行上胜过他。

　　⑦这几句说：袁绍看到他人饥寒交迫，就怜悯地想着这件事，并在脸色上显露出来，他没有看到的情况，考虑时经常想不到，而您对于眼前小事，经常有所忽略，但对于大事，与各地人士交往，施加的恩惠，都超过他们的期望，虽然有些事没有看到，也会考虑得十分周全，这是在仁义上胜过他。

　　⑧这几句说：袁绍的大臣争权夺利，互进谗言以惑乱人心，而您驾驭属下有方，谗言诬陷行不通，这是在明智上胜过他。

　　⑨这几句说：袁绍对事情的是非标准，别人不能知晓，而您认为对的就用礼节进用他，认为不对的就用法规纠正他，这是在文治上胜过他。

　　⑩这几句说：袁绍喜欢虚张声势，而不知用兵的要诀，而您善于以寡克众，用兵如神，部下都信赖您，敌人则害怕您，这是在武功上胜过他。

　　（11）何德以堪之：有什么德行能受得了这些称赞。

　　嘉又曰：“绍方北击公孙瓒①，可因其远征②，东取吕布③。若绍为寇，布为之援，此深害也④。”彧曰：“不先取吕布，河北未易图也⑤。”操曰：“然。吾所惑者，又恐绍侵扰关中，西乱羌、胡，南诱蜀、汉，是我独以兗、豫抗天下六分之五也⑥。为将奈何？”彧曰：“关中将帅以十数，莫能相一，唯韩遂、马腾最强⑦。彼见山东方争，必各拥众自保⑧，今若抚以恩德，遣使连和⑨，虽不能久安，比公安定山东，足以不动⑩。侍中、尚书仆射钟繇有智谋（11），若属以西事（12），公无忧矣。”操乃表繇以侍中守司隶校尉（13），持节督关中诸军（14），特使不拘科制（15）。繇至长安，移书腾、遂等（16），为陈祸福（17），腾、遂各遣子入侍（18）。

　　【注释】

　　①公孙瓒：为北方强大诸侯，后被袁绍击败而死。

　　②因：利用。

　　③吕布：先后为丁原、董卓、袁绍部将，后被曹操击败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