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司马景王：司马师（207—255），字子元，司马懿长子。司马懿死后继任魏大将军，专国政，废魏帝曹芳为齐王，立高贵乡公曹髦。司马炎代魏后，追尊其为景帝。

　　东征：镇东大将毌（guàn贯）丘俭反，司马师亲自率兵征讨。毋，古字“贯”。

　　②上党：郡名，辖境在今山西长治一带。

　　李喜：字季和，晋上党铜革是（今山西沁县南）人。官从事中郎、光禄大夫等。

　　③从事中郎：官名，帅府幕僚。

　　④先公：子女称已故的父亲。此处指司马懿。

　　辟（bì避）：征召。

　　⑤明公：对权贵的尊称。

　　绳：约束。

　　【评析】

　　司马懿用礼来征召李喜，所以李喜也用礼来表示拒绝；而司马师用法令来征召，李喜才不得不出山。李喜虽然语带讥讽，但深为司马师所重。他为官不惮强御，百僚震肃，深得史家好评。

　　十七

　　邓艾口吃①，语称“艾艾”②。晋文王戏之曰③：“卿云‘艾艾’，定是几艾？”对曰：“‘凤兮凤兮’④，故是一凤。”

　　【注释】

　　①邓艾（197—264），字士载，三国魏棘阳（今河南新野东北）人。仕魏，官至镇西将军，与钟会分军灭蜀，进太尉。后钟会诬以谋反，为监军卫瓘所杀。

　　口吃：说话结巴，字音重复或词句中断。②艾艾：古人自称名而不称字，以示谦恭。邓艾在称自己之名时，由于结巴，总是说成“艾……艾……”。

　　③晋文王：司马昭。

　　④凤兮凤兮：语见《论语·微子》：“楚狂接舆过而歌孔子，曰：‘凤兮凤兮，何而德之衰也！’”

　　【评析】

　　司马昭与邓艾的对答风趣幽默。邓艾虽然口吃，但反应敏捷，面对司马昭的戏言，以典故作答，从容而得体。

　　十八

　　嵇中散既被诛①，向子期举郡计入洛②，文王引进③，问曰：“闻君有箕山之志④，何以在此？”对曰：“巢、许狷介之士⑤，不足多慕！”王大咨嗟⑥。

　　【注释】

　　①嵇中散：嵇康。

　　②向子期：向秀（约227—272），字子期，河内怀（今河南武陟西南）人。竹林七贤之一。官至黄门侍郎、散骑常侍。为《庄子》作注，有辞赋《思旧赋》。

　　举郡计入洛：谓向秀被郡守推荐与上计吏一同赴京。计，上计，秦汉时年终考核地方官员成绩的方法。将郡国钱谷、税收、户口等编为计簿，送呈京师的官员，称为上计吏。

　　③文王：即司马昭。

　　引进：指召见向秀。

　　④箕山之志：喻指不肯出仕的隐居之志。箕山，在河南登封东南，相传尧时的隐士巢父、许由隐居于此。

⑤狷（juàn倦）介：洁身自好，不肯同流合污。

　　⑥多慕：赞许仰慕。多，赞许。

　　王：指司马昭。咨嗟：赞叹。

　　【评析】

　　向秀说巢父、许由是洁身自好之人，不值得赞许仰慕，这是一句反话。司马昭听后大为赞赏，说明他对高士还是比较敬重的。

　　十九

　　晋武帝始登阼①，探策得一②。王者世数③，系此多少④。帝既不悦，群臣失色，莫能有言者。侍中裴楷进曰：“臣闻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⑤。”帝说，群臣叹服。

　　【注释】

　　①登阼（zuò坐）：即位。阼，东阶，古以东阶为主位，故皇帝即位时登东阶而上。

　　②探策：即抽籖。策，古时用以占卜的上刻文字或符号的竹籖。

　　③世数：世代相传的数目。

　　④系：关联。

　　⑤天得一以清三句：语出《老子》三十九章：“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清，清明。宁，安宁。贞，通“正”，正道，正统。

　　【评析】

　　裴楷引用《老子》的说法，认为天得到一就会清明，地得到一就会安宁，侯王得到一就会成为正统。这样的解释打破了尴尬，所以晋武帝听了很高兴，群臣也都赞叹佩服。

　　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