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勉强吧!对于像他这样一个出手阔绰、挥霍成性的花花公子而言,再多的钱都会很快付之东流的,我想,比特丽斯·福尔德夫人的生活一定过得非常捉襟见肘、彷徨不安。尽管如此,不过我听说比特丽斯·福尔德夫人对自己弟弟仍是仁义尽至。喔!肖斯科姆究竟出了什么乱子呢?”
“啊,倘若我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乱子我还用在你这里盘根问底吗?不过我想,那个可能能给我们带来一点重要线索的人就要到了!”
福尔摩斯的话音未落,就发现大门已经打开了,从过道那头走来一位身量修长、脸庞刮洗得干净体面的人。从他脸上带着的那种果决、严肃的表情来看,他是再适合当驯马师及教官不过了。马森先生最擅长的职业正是这两行。他首先镇定自若地朝我俩鞠了鞠躬,然后谦恭地在福尔摩斯给他指定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福尔摩斯先生,想必你已经收到我的信了?!”
“嗯!可是你在信中语焉不详。”
“由于这件事十分敏感,不好一一写在纸上,况且事件的经过也太错综复杂了,所以我只能和你面谈。”
“既然这样,我们就洗耳恭听吧!”
“哦,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罗伯特·诺伯顿先生疯了。”
福尔摩斯有些不以为然地耸了耸眉头。“这里是贝克街,不是狂欢节时的哈利街,”他说,“你说这样的话可得有依据!”
“先生,设若一个正常人偶尔干一两件稀奇古怪的事还可以理解,可如果这一段时间他的举止完全反常的话,我们理所当然就会疑心了。我觉得是肖斯科姆王子和赛马大会把他弄得精神失常的。”
“你所谓的肖斯科姆王子就是你刚驯服的那头小马吧?”
“那可是一匹全英国最风驰电掣的马,福尔摩斯先生!我对它简直是视若珍宝。因为我相信阁下是一位正直而品格高尚的绅士,所以我才愿意开诚布公地与你交心,因为这中间涉及到许多人的切身利益问题。罗伯特爵士现在精神非常紧张,因为这次赛马比赛对他而言真可谓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决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和闪失。在备战阶段方面他也是全力以赴、孤注一掷的,更出格的是他除了把自己手上的钱都押在这匹马上,而且还借了一笔巨额贷款用于赌马,而且他下的赌注比值极其悬殊。一般情况下一比四十的比率已经够大了,但他押的比率却是一比一百。”
“如果你驯的那匹马果真如你自己所说的那么好,那他的选择有什么不对吗?”
“罗伯特爵士可没让马探子套出情报去,所以别人并不知道这匹马有这么大的威力。训练时他也非常注意保守秘密,总是把与肖斯科姆王子长得一模一样那匹孪生骏马拉出去兜风。虽然从外表上看这两匹马非常相像,可一遇到真格的比赛,肖斯科姆王子在二百米之内就会把自己的孪生兄弟拉开很大一段距离。罗伯特爵士一心只想着赛马的事,我看他把自己的命都悬在这件赛事上了。虽然他暂时还勉强可以把高利贷主应付过去,但如果这次赛事出了任何闪失,他就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了。”
“真是一个玩命的赌徒!可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罗伯特爵士疯了的呢?”
“用不着刻意去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只要瞄一眼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神经有些不正常了。他似乎整晚整晚地呆在马圈里不睡觉,眼睛里尽是狂乱的光亮,显然他的神经有些支持不住了。而且他对比特丽斯夫人的行为也显得古怪异常!”
“啊!你觉得他有哪些异常的举动呢?”
“本来他们姐弟趣味相投,关系也处得非常融洽。比特丽┧埂福尔德夫人也像罗伯特爵士一样嗜马如命,她每天总是准时驱车前来观看爵士训练赛马——她最宠爱的马也是王子。而那匹性情倔强刚烈的马也对比特丽斯·福尔德夫人有特别的好感,每天早上只要王子一听到石子路上比特丽斯·福尔德夫人马车的车轮声,它就会耸起耳朵小跑着到车前去吃夫人特意为他准备的那块糖,可现在一切都变样了。”
“怎么回事?”
“她现在似乎对马完全丧失了兴趣似的,这一个星期以来,每天当她驱车路过马圈时甚至连个招呼也懒得给王子打!”
“他们吵架了?”
“不只是吵架那么简单,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彼此深怀怨恨的地步。不然,罗伯特爵士为什么要把比特丽斯·福尔德夫人视作亲身儿子一样宠爱的狗送给别人呢?几天前罗伯特爵士就把狗送给了三英里外克伦达尔青龙旅店的掌柜老巴恩斯。”
“确实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