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到兴奋，不用多言。

福基亚斯姐妹

他似乎倒懂事，这位客人。

糜非斯托

好奇怪，没诗人歌颂你们，

是怎么搞的，这怎么可能？

在画里我从未见到过尊容，

也没有雕塑家碰你们一碰，

只一味将朱诺、帕拉斯、维纳斯[31]吹捧。

福基亚斯姐妹

沉潜于寂寥和夜的静境，

咱姐妹仨从不操这份心！

不管怎么说，你们远离尘世，

见不到人，也没人见到你们。

你们必须栖身在那样的地方，

荣华和艺术都高踞在宝座上，

那里每天以敏捷快速的步履，

让大理石的英雄走进生活里。

那里——

糜非斯托

福基亚斯姐妹

快住嘴，别来将咱们引诱！

少知道少烦恼，这还不够？

生于黑夜，只和黑暗亲近，

不为人知晓，也不知自身。

既如此，就没有多少好说，

不过可把自己向别人委托。

你们三人一目一齿已够；

在神话传说里肯定通得过。

三位的本质能被二位体现，

请把第三个形象借我一用，

借期短暂——

糜非斯托

福基亚斯之一

想入非非！这怎么可以？

咱们试试！——但除去一目一齿。

精华部分恰恰被你们扣下；

严格说来，模样很不像话！

睁只眼闭只眼，还不容易，

同时只露出一颗龅牙齿！

这一来看侧面立刻奏效，

你与咱姐妹仨完全毕肖。

高明高明！就这么办！

另外两姐妹

糜非斯托

福基亚斯之一

糜非斯托

福基亚斯姐妹

就这么办！

糜非斯托（侧面已像福基亚斯。）

我说变就变，

混沌的爱子已站在面前！

福基亚斯姐妹

咱们是混沌之女，也勿庸置疑！

糜非斯托

可耻，我不女不男，遭人唾弃。

福基亚斯姐妹

咱姐妹新的三合一真美丽！

我们终于有了二目加二齿[32]。

可我得避免让任何人见到，

在地狱鬼也会被我吓一跳。

糜非斯托

（下。）

①关于地质的形成和生命的起源，歌德时代科学界曾有水成论与火成论之争。歌德本人也做过这方面的考察研究，较倾向于水成论。这也反映在《浮士德》的多处内容中。后文更有水成论者的代表泰勒斯与火成论者的代表阿拉克萨戈拉直接出场，进行论战。

②塞斯摩斯（Seismos）原意为震动、地震，在此被歌德写成了人格化的地震之神。

③老翁指海神波塞冬。他受宙斯的唆使，让海中涌出得罗斯岛，作宙斯的情人勒托逃避天后赫拉迫害的分娩地。

④阿特拉斯是希腊神话里肩上扛着天穹的泰坦神族巨人。

⑤古希腊神庙常用这种披着长袍的女石像作顶梁柱。

⑥俄萨山和珀利翁山在忒萨利亚平原，神话里被泰坦巨人族搬到了奥林帕斯山上，好爬上去攻击宙斯。歌德则作了改动。

⑦皮格迈俄族是希腊神话里的侏儒族，住在俄刻阿诺斯河畔，为鹤的宿敌，经常争战。皮格迈俄族也因此迁怒于鹤的同类苍鹭。

⑧希腊神话中善于打铁和制造兵器的族群，住在伊达山区。它得名于希腊语中的daktylos一词，这个词原意为手指，即是说他们系指头儿灵巧的手艺人，而非指其为只有指头那么大的侏儒。歌德将他们与德国民间传说里的大拇指儿小人有意无意地混为一谈。

⑨希腊传说中诗人伊彼库斯遭强盗杀害，临死时呼吁天空中飞过的仙鹤为他报仇。后来凶手果然因鹤群再次出现而失声喊出诗人的名字，暴露了罪行而遭到惩罚。伊彼库斯的仙鹤遂成为文学作品中复仇者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