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乃收城中①，得牛千余，为绛缯衣②，画以五采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其尾③，烧其端④，凿城数十穴⑤，夜纵牛⑥，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大惊，视牛皆龙文，所触尽死伤⑦。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杀骑劫，追亡逐北⑧，所过城邑皆叛燕⑨，复为齐⑩。田单兵日益多（11），乘胜，燕日败亡（12），走至河上（13），而齐七十余城皆复焉。乃迎襄王于莒（14），入临淄，封田单为安平君。

　　【注释】

　　①收城中：在城中收集。

　　②绛（音jiàng）：火红色。缯（音zēng）：丝织品。

　　③脂：油脂。束苇：捆束芦苇。

　　④端：绑了灌油芦苇的牛尾巴尖。

　　⑤穴：洞。

　　⑥纵牛：放牛从洞中出城。

　　⑦所触尽死伤：牛角上的兵刃触到的燕兵全都非死即伤。

　　⑧追亡逐北：即追逐亡北，亡、北都是指战败逃跑的燕军。

　　⑨所过：所经过的。

　　⑩复为齐：重新回归齐国。

　　（11）日益多：每天都增多。

　　（12）日败亡：每天都战败逃亡。

　　（13）走：逃跑。河上：黄河边。

　　（14）迎襄王于莒：从莒迎来襄王。

　　【简评】

　　燕国和齐国作战，乐毅与田单各在一国，都取得了成功。只是乐毅的成功有国王的支持，国王一旦不再支持，就无法继续下去。田单在形势极度危困之中奋起而取得成功，完全靠自己的能力，打败强敌。相比之下，田单的成功更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