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喊道,“我总在说你是世上最善良、最聪明的人,的确如此;现在我看出来,你既明智又宽宏大度。”
“轻点儿,轻点儿,”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打断他,“别把你明智的哥哥的腿弄痛了,他年近五十岁,还像个准尉似的跟人决斗。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费涅奇卡将是我的……belle-soeur法语:弟媳。——原注。”
“我亲爱的帕维尔!那阿尔卡季会怎么说?”
“阿尔卡季?相信我吧,他会高兴着呢!婚姻是不合他的原则,不过他的平等观念可以满足了。而且确实,社会等级在au dixneuvième siècle法语:十九世纪。——原注还算什么呢?”
“啊,帕维尔,帕维尔!让我再吻你一次。别怕,我会小心地。”
弟兄俩又拥抱在一起。
“你觉得怎样,要不要现在就把你的意思告诉她?”帕维┒·彼得罗维奇问。
“干吗这么急?”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道,“难道你们谈过这个了?”
“我们谈过了?Quelle idée 法语:怎么这么想!——原注!”
“那就太好了。首先你要恢复健康,而这事我们是跑不掉的,要好好想想,考虑考虑……”
“我想你已决定了吧?”
“当然,我已决定了,还要衷心谢谢你。我现在走了,让你一个人呆会儿,你得休息,任何激动都对你有害……我们以后再谈。睡吧,亲爱的,上帝保佑你健健康康地!”
“他干吗这么感激我?”当只剩下帕维尔·彼得罗维奇一个人时,他暗自想,“好像这不取决于他似的!而我,他一结婚,我就走得远远的,到德累斯顿或佛罗伦萨度过余生。”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往额头上洒了些香水,闭上双眼。他那英俊清癯的头倚在雪白的枕头上,被明媚的日光照耀着,如同死人一般……的确,他的心已死去。
《父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