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荀卿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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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将谁与至哉:谁将到来与他一起行动呢。

  (21)好(音hào):喜好、喜欢。椒(音jiāo)兰:泛指香料和香花。灼黥:墨刑。仇雠(音chóu):仇与雠是两个不同的字,都表示仇人、仇敌。这几句说:民对仁义的君主,亲近、喜欢、爱好他,就像父母和香花香料一样,而他们反过来看他们自己的君主,即暴国之君,就像受了墨刑的人、像自己的仇敌一样。

  (22)跖(音zhí):盗跖,传说中的大盗,残暴狠毒。参见《庄子·盗跖》篇。为其所恶:做他厌恶的事。贼其所好:害他所喜好的人。这几句说:按人的本性来说,虽然是桀、跖那样的人,难道肯做自己厌恶的事、肯害自己喜爱的人吗?

  (23)是犹:这好比。这二句说:他们必将会来向所喜爱的人报告,这又怎可欺诈仁义之君呢?

  (24)国日明:国家日益开明。

  (25)敌之:与之为敌。削:衰弱。出自《诗经·商颂·长发》篇,武王指商汤,发即斾,旗帜。

  (26)虔:虔诚地。秉钺(音yuè):手持大斧。秉钺,表示具有用兵征伐的权力。

  (27)如火烈烈:形容汤的军队威武,如熊烈的大火。遏:害。是说没有谁敢害我。

  (28)此之谓也:就是说的这种事情。

  孝成王、临武君曰:“善。请问王者之兵,设何道何行而可①?”荀卿曰:“凡君贤者其国治,君不能者其国乱②。隆礼贵义者其国治③,简礼贱义者其国乱④。治者强,乱者弱,是强弱之本也。上足卬则下可用也⑤,上不足卬则下不可用也。下可用则强,下不可用则弱,是强弱之常也。好士者强⑥,不好士者弱。爱民者强,不爱民者弱。政令信者强⑦,政令不信者弱。重用兵者强,轻用兵者弱⑧。权出一者强,权出二者弱⑨,是强弱之常也。齐人隆技击,其技也,得一首者则赐赎锱金⑩,无本赏矣(11)。是事小敌毳,则偷可用也(12);事大敌坚,则涣焉离耳(13)。若飞鸟然,倾侧反覆无日(14),是亡国之兵也,兵莫弱是矣,是其去赁市佣而战之几矣(15)。魏氏之武卒,以度取之(16):衣三属之甲(17),操十二石之弩(18),负矢五十个,置戈其上,冠胄带剑(19),赢三日之粮(20),日中而趋百里(21);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22)。是其气力数年而衰,而复利未可夺也(23),改造则不易周也(24),是故地虽大,其税必寡,是危国之兵也。秦人,其生民也狭隘(25),其使民也酷烈(26),劫之以势(27),隐之以阨(28),忸之以庆赏(29),䲡之以刑罚(30),使民所以要利于上者(31),非斗无由也(32)。使以功赏相长(33),五甲首而隶五家(34),是最为众强长久之道,故四世有胜(35),非幸也,数也(36)。

  【注释】

  ①设何道:设定什么道理。何行而可:怎样做才可以。

  ②不能:无能,与贤相对。

  ③隆:推重、抬高。贵义:以义为贵。

  ④简:简慢,怠慢。贱义:把义看得轻贱。

  ⑤卬:仰。足仰:值得仰望、崇拜。

  ⑥好士:喜好贤士。

  ⑦信:有信用,说话算话,有令即行,有禁即止。

  ⑧重用兵:把用兵看得很重,不轻易用兵。轻用兵与之相反。

  ⑨权出一:权力出于一,即权力集中而不分散。权出二:即权力分散,谁说话都不算数。

  ⑩这几句是说:齐国人重视兵士的技击能力,能靠技击砍敌人一个脑袋的人,就会得到赏赐或得以赎罪,获得不同数量的赏金。锱:古代重量单位,六铢等于一锱,四锱等于一两。

  (11)本赏:指只有作战取胜才应得到的奖赏。这是说齐国只看士兵杀人的数量来行赏,不看全军是否作战取胜。

  (12)事小:战事为小型。毳(音cuì):脆,脆弱,不堪一击。偷:苟且。

  (13)涣:散。离:分崩离析。这几句是说:齐人的部队用于小型战斗中对付脆弱的敌人还苟且可用,用于大战来对付强敌,则齐军就会涣散而分崩离析了。

  (14)倾侧:歪斜倾倒。无日:不会有多长时间。

  (15)去……几矣:离……很近了。几:近。赁市佣而战:雇市上的佣人而作战。(16)这两句是说:魏国武装士兵,按每个人携带装备和行军的数量来衡量和选取。度:量,即下面所说的甲、弩、矢等的数量。

  (17)衣:穿。三属: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