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市镇曾经是个有着三万人口的城市,而如今它成了只能容纳2000人的村庄。村庄外的河流两岸各自矗立着一排西班牙军队修筑的碉堡。我们一到达当地,首先跳入眼帘的就是这些堡垒,里面燃烧的烟火还在向上升腾。看见昔日繁荣的山谷变得如此残破不堪,愤怒的古巴人点燃了这些军事堡垒,以解心头之恨。
我们策马前行,不多久便遇到了守卫的士兵。格瓦西奥和黑人中尉同卫兵交谈了一阵子,我们被顺利放行。我们将马儿牵到了河边饮水,以便恢复体力,为最后的冲刺做准备。
(引用当天报纸的评论:“古巴将军认为罗文中尉的到来极大地激发了古巴军队的士气。”)
几分钟后,我终于见到了加西亚将军。这段漫长而艰苦的旅程,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生死难料。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我成功了!
我们来到加西亚将军的指挥部前,看见古巴的国旗高高飘扬。引见仪式对我来说十分新奇。所有的人下马后排成一行。格瓦西奥是将军的熟人,因而将军首先接见的就是他。很快,他和加西亚将军一同返回。将军热情地欢迎了我并邀请我和我的助手一起进入他的指挥部。我被一一介绍给将军的部下。他们身穿洁净的白色制服,腰间配有武器,威风凛凛。将军解释了他有失远迎的原因:他正在查看格瓦西奥递交的我的介绍信。
会谈的气氛轻松幽默。在牙买加军方联络处的介绍信里,我被称作“密使”,翻译却把我形容成“自信的人”。真是有趣!
早餐后我们继续商议要事。我向加西亚将军解释说尽管我这次的任务是将美国总统的外交信函带给他,但我的任务本质上还是属于军事行为。总统和美国作战部急切希望获得古巴东部地区的军事情况。(有两名美国军官已经被派往古巴的中部和西部,不过他们尚未取得进展。)美国有必要了解西班牙在古巴占领区的情况;军队的人数和军事部署;军官们尤其是指挥官的脾性;军队的士气;古巴的地形,包括全国以及地方的具体情况;交通状况,尤其是道路的状况;简而言之,任何有利于美国作战的情报。最后,加西亚将军建议美国和古巴制定联合或单独作战的计划。我告诉他,美国政府同样也希望将军能适当提供古巴军队的各种相关军事情况。
加西亚将军沉思了一阵子,便和其他官员一起离开,只留下了他的儿子加西亚上校陪伴我。大约三点钟左右,将军回来了。他告诉我决定派三名古巴军官同我一起返回美国。这些军官是古巴当地人,训练有素,忠诚可靠;他们对整个国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几乎可以回答所有有关古巴的问题。如果我在古巴呆上几个月,也许能对这个国家的情况有所了解。可现在时间非常紧迫,美国政府必须尽快获得有关情报。因此让他们陪同我回国是最快捷的方式。
接下来,将军告诉我他的军队急需武器,尤其是用来攻克碉堡的大炮。紧缺的弹药以及品种杂乱的来福枪使前线得不到充足的补给。他认为解决这一问题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美国的来福枪重新装备他的部队。
名将克拉索将军,赫尔南德斯上校以及对当地和热带疾病极为了解的维塔医生将和我一同回到美国。除此以外,两名熟悉古巴北海岸的水手将陪同我们一起上路。如果美国决定为古巴义军提供军事补给,那么这两名水手在回程中将发挥巨大的作用。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将军问道。
事实上,9天的旅程使得我对这个国家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我真希望能有机会四处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但加西亚将军的迅速决定打消了我的念头。“没问题。”我回答。
加西亚将军敏锐的洞察力和对当今局势的快速判断力让我感觉到辛劳没有白费,他为我的国家获取古巴岛上作战双方的及时情报提供了便捷的方法。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大家为我举办了一个简短的招待会。晚饭安排在五点左右,一吃完饭,就有人通知我,护送我回国的人已经来到门外了。我来到街上,发现护送的队伍中没有我的前任向导和同伴。我想让格瓦西奥陪同我一起回国,然而人们告诉我,他和其他从牙买加来的同伴已经离开了。格瓦西奥也想和我同行,但加西亚将军对他另有安排。将军需要大量人手前往南部海岸,而我恰好是要从北部海岸回国。我向将军表达了我对格瓦西奥及其同伴的感激之情。我们以拉丁人的拥抱相互告别。再次骑上战马后,我和3个新的古巴同伴一起策马北上。
我终于完成了为加西亚送信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