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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书(19)姐姐

萤火联盟 萤火一个虫

我就觉得她像一只得了什么病的兔子。反正觉得在那里难受,着急。又不知道去咬谁――她这样的兔子就急的红了眼,也不会咬人。
  
  十九 姐姐
  
  二○一二年二月二十六日 星期天 睛
  
  1
  早七点半,打开电脑要记些东西。
  从北窗往外看,有红色光照亮对面楼体,空气也看起来清明爽利,今天应当是个很不错的晴天吧。
  今天还没有正式开始,心里只是放不下昨天的一些事情,所以要写一些。
  日记好像最好是晚间再写,一天已经过去,到了封存的时候。重新检索一遍一天的事体,一一排摆安放妥当,打个包,封上口,写个封条,贴好,可以安稳睡觉去了。但我晚上安排的事情多一些,一般再没有时间写东西。所以只好白天把零星的空间用起来,有空就打点一些。也所以这样,好多所记的事情大约是在回顾昨天了,因为今天将要发生什么我还并不知道。――觉得这样也有好处。过了一夜,记忆算是有个淘洗的过程,忘了的,也就随着一梦忘了,忘不了的,也就更值得我来记下。
  有时候,我会有个自以为得的想法。人们习惯说“活在当下”。什么是当下?其实没有当下。比如,我在打出“当”这个字的时候,“当”也就已经成为了过去。我再打下个字“下”,它也已经成了过去。没有打它时,它只能算是“未来”。那么,只有这个字打成一半时,才算当下吗?那么,这个当下却是什么意义也没有的。所以说,人们总是按着自己想往的“未来”在不停的做着“当下”。当你一但“当下”的时候,发现这个当下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当下”并不是一个确定的东西。它只是一个在向着未来渐变中的过程。也或者说,当下的事情,看似在我们掌握之中,但实际上我们却是并不能真正拥有的。未来,大家都在用最美好的想像来构建,实际上,我们也知道,当“未来”变成“当下”时,总要有些改变,或者更好些,或者更坏些。但有一点,我们也并不能真正的拥有。也就是说,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或者说,确切的,忠实的,不可丝毫更改的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只有“过去”。
  这个说法,好像有些颓暮。梁启超说“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我想说的是,我们当然要企盼美丽未来,不然怎么要有当下?我们当然要认真的做着当下,不然怎么会有美丽的过去?
  还有一句:回忆过去也是一件极有趣,极奇妙的事情。好多现实中美丽的美好的东西,在回忆里,有时候去褪色。好像不美好,甚至令人伤痛不安的东西,又成了我们可珍守的珍奇。还有诸多奇异感觉,我们每人都有自己忠实可珍的“过去”,又何需别人饶舌?
  2
  昨晚,我们匆匆吃了晚饭,七点半左右,要去大姐家。
  儿子的想法是为着玩游戏,我也顺遍要发两章文字。至于老婆是什么想法,我并不可知。她可能是觉得新买了衣服,要去姐姐家“秀”一下。
  我们骑车过去,到那里时,也就八点刚过。
  儿子心急,第一个爬到四楼砰砰的敲门。半天没有回音。老婆也觉得有些冒失了: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没有打电话。莫不是他们不在家?不对啊!这时候不在家,她们干嘛去了?
  再敲门。听里面有人说话“谁?”再等了不短时间,大姐开门,我们进去。
  她穿了毛衣毛裤,在沙发上歪着坐下,老婆坐在她对面,两人说两句话,大姐说:今晚上夜班,12点钟的班。歇一会,XX有几天没去了……XX感冒了。没事没事。你让他开电脑去发去吧。这能用多长时间?(她说话很重的鼻音,不时的抽动下鼻子,不很通气,呼哧呼哧。)
  我去她卧室里开电脑,对儿子说:给你大姨把大袄拿出来,看她感冒了。
  儿子把袄拿过去,马上蹦回来看我开电脑,发文章。我知道,他的目标在于一会他能玩游戏。
  我在屋里摆弄电脑,听客厅里那姐妹两个说话,说现在这个厂子说话不算话,环境不行,喝开水都困难,厕所也还没盖,要跑大老远的过去。再就是接工人的班车,好像也不像以前说的那样。让长白班的工人骑摩托车自己过去,厂子里报销5块钱油钱:(姐夫,志达)他又不会骑摩托,我们也没有。因为这个再买摩托去?XX说话没个准儿……小成又XX在学校不好好学。说病了。接回他来,玩游戏。XX我说让他回学校去,就是学校里躺着,也比学校躺着强。真XX……
  我发完文章,又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儿子要玩游戏。我迟疑一下,“你去问问妈妈……”
  听外屋里老婆对儿子说:行了行了。我们赶紧走。明天回我们家去玩。大姨要睡觉……
  儿子还是很明事理,也就没说什么,甚至没有表露什么不良情绪,我们就告别,下楼出来。
  回家路上,边骑车子,我们边说起大姐他们的事儿,我说:上次,年后初八那天,我们在大姐家。我就听她说话老是爆粗口,我就觉得不对劲。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大姐是个烂忠厚极和善几乎有些窝囊的那种。总是呵呵的笑着。就在她们母亲生病间,就在医院里一躺一两个月,后来又在大姐家,就是我们去的楼上,一躺又是一个多月。期间都是大姐守着。我们要上班,她就请了假。说厂子里(那时,他还在原来那家集体办厂)效益也不是太好。去了也没什么钱。还不如在家就不去了。那些日子,就天天耗她一个人了。她脾气好,母亲生病后,心情也坏了。问题着急。说二闺女(我老婆)不听话,不顺心。只要大姐在旁边。小半年的时间里,就只耗着,熬她一个人。那时,我们周末假期的过去,也没见大姐有什么不高兴。说话也还是温和的如红糖水,又还笑呵呵的。我们在不在时,只她一人不离眼的盯在那里。那时,也没有听她说过一句粗话。
  从她母亲过世,到现在也就两年来的时间。她儿子上了重点高中了,掏了一万来块钱的“择校费”。这些钱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母亲去世后,他们就离了原来的老厂子,去外地打工。两人又住了上职工宿舍,再不久,大姐的公公又病重,只好接去和他们住到一起。大姐就到女工宿舍。两人都在外地,小成却在本市里上学。我们就过周末来看一趟,只这一趟,弄得我也心烦……
  还有什么事儿呢?也许还有许多……只是我们不知道,大姐也没给我们说,说了又能怎样?她不是那种见人倒苦水的那种。
  我就想起,她歪着身子,披着白色羽绒服半倚在沙发上,呼哧呼哧的抽鼻子。不太大声的和她妹妹说着话。隔不到一句两句,就爆个粗口。不知道她是何时学的。我就觉得她像一只得了什么病的兔子。反正觉得在那里难受,着急。又不知道去咬谁――她这样的兔子就急的红了眼,也不会咬人。只是在那里莫名其妙的骂两句。
  我发完文章从里屋里出来,就看到她头顶上的头发白了大半。下面的一截染成了黑色,头顶上发根处,顶了霜碱似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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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字数:2468 投稿日期:2013-7-13 15:21:00

  • 推荐3星:[为你不爱]2013-7-13 15:5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