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的我们仓惶不堪地逃离着,投奔到不属于自己暂时的归属。我徘徊停走在流浪的走廊中,将自己吟唱的梦醒时黄昏的光亮牵强地隐藏着,自以为是地依附着永生的信仰。我依然很感谢着我的母亲,她赋予了我鲜活的生命。我感谢我的父亲,他教会了我如何去守护花开。我感谢着我心中一切的绝对,以汤匙的诠释匀开幸福流芒所冲泡成的咖啡,一勺给父亲,一勺给母亲,在那精致的陶瓷杯中所剩下的残存的幸福的粉末将属于我,那是一千分之一中的几分之几呢?
我渴望自己以错误的方式寄出的错误的信封,能够沿着那个阶梯的地址寄托出我罪恶的一切,就在我的左耳旁,那个声音在呢喃着引诱着我走上没有尽头的阶梯,此时此刻我依然希望黑暗与光明的断层缝合融解体,就只有那扇玻璃窗所透过的视线,那是我仅能注视到的很便宜的奢望的地方。“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呢!你居然想绑架她去交换,你认为她有那个同等价值去交换那样东西吗?”苏晨浮躁地回答着调笑着的莫离,轻拉下浅蓝色的帽子,迅速地起身离开着个堆积着无数沉重的房间。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甚至连父亲在即将面临死亡的召唤之时,所说出的一席话都无法理解的我。只是如此的看着喘息奔流着的河水挥洒着自己的生命,属于莫离的。我的光亮很微弱。我希望有人能给予我阳光,可是没有,我的祈盼只是再次成为我讥讽自己禁锢自己的步伐的方式,那痛苦挣扎着的禁锢着的枷锁的方式扭曲着脸庞。父亲很平静地捏紧苍白的被单,告诉我。也许在我生命中的转折驱使的人出现的时候,你会明白些你自身缺少的物质。还有,他不后悔当初所作出的一切。
母亲你如果知道你所作出的都只是自作多情的行为之时,是否应该以悲哀的面孔迎接这场即将开展的伟大的盛宴呢,死去的父亲以及那个失踪的女人都将为你的盛宴做出诡异的铺垫,渲染着美丽无瑕疵的血色。“离,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我是不是不应该派人将那个女人沉入海底淹死掉呢。我是不是不应该欺骗他说是那个女人自杀死亡的呢。”母亲宛如孩童一般蜷缩着身体,憔悴的脸庞刹那间颤抖着阴阴地惨笑着。母亲没有错。错的是父亲和那个女人。我如此的想着。
我仅能自欺欺人的颠覆现实而已,就如我的母亲一般,其实我承袭了我的母亲的很多处地方,比如。自私。“你真的是个傻瓜呢,彻彻底底的傻瓜呢,离,我的弟弟。”我的姐姐就这样如救世主般的说着,单纯地拥抱着我,指尖紧扣在微凉的背脊后。哈哈。我成了会被拯救的魔鬼了,真是又一个自以为是的救世主呢,那么的讨厌那么的自恋到无可救药的以为能拯救一切的堕落,以为折断了一只翅膀失去了光环之后的人还能够继续勇敢地单翼飞翔。真是碍眼多余的人啊,莫年。
“你又以为你是谁呢,雾沉,你就那么喜欢自以为死的唱独角戏吗?我没有任何一个姐姐。”莫离无情地推开那没有任何作用的怀抱,所谓的温度只是一种无聊的证明存在的东西,而我不需要从任何人身上汲取那种温度。莫离没有任何的姐姐,我不会承认她的任何身份,如果她妨碍到了我前进的铁轨,那么也许我会亲自杀掉她。我眼中所能望见的只有我的存在,没有其余任何人的形影,他们是无形的东西,包括那哀悼般的天空及黑夜等都是无形的。母亲会不会再跟我讲述那个白痴的公主昏睡过去的故事呢,所有的唯美都止步在悲哀。
——嘘。母亲,你听见了吗?那痛苦的哀嚎声。
——将为你的游戏做出盛大的铺垫。母亲。
“那么,离。为什么?为什么你说现在要跟我说,母亲,和父亲的事情?”雾沉轻扯开胸襟前束缚着的扎成蝴蝶结的黑色的点缀着些许白点的丝带,深沉地呼吸着周围稀少的氧气,轻柔地说着。“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吧,父亲跟我说的最后的一句话呢,他说他不后悔。呵。不后悔。”莫离反复述念着一句让他十分厌恶的话语,低沉沙哑的语调在不知不觉中扑洒上一层诡异迷离的色彩。父亲是在说他不后悔当初离开母亲和我么,是在说不后悔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么。
即使是其中一人已经死去了,甚至连尸体都无法寻找到么。真是伟大圣洁的感情,细微到可以挥发到触动灵魂的地步。我是不是必须将那段属于父亲的过去剪切呢,在那个肮脏发臭的垃圾桶里装填它。呵。“是么,原来他已经死了。”熟悉的女人突然从一角的阴影中沉重地走出来,浑浊的视线中掺杂着平和的情感,枯瘦的手指紧抠着黄瘦的脸庞,雾沉的瞳孔迅速地放大着不可思议的讯息,那是她的——她的。母亲?!
她果然没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母亲你看见了吗?她没死呢。莫离癫笑着跌坐在潮湿的地上,那里。铺垫着缠绕的荆棘。而我是无知愚昧的路人,一再踏遍荆棘。母亲,什么时候你才会再次给我述说童话的故事呢。编织着蜘蛛一般美丽的网,然后包裹着一切的猎物,一步步逼近,无力的消失,你看见了那扭曲的绝唱和爬行的虫子了么。我依然有着一副这样无用的躯体,只不过是增加了外表的形象而已。我仅仅需要我的意识。仅此已足够。
在这个并非艳阳天的八月七日的昏暗的街头,扭曲殴打着的人群中。我只想如此简单的书写着自己的纪念。
--此时此刻,许多的人都在虚伪地歌颂着无法挣脱的痛的亲吻。母亲,你是否也属于这歌颂者中的一员呢。
--但愿并非如此,但愿你也许能够幸福。我仅仅能送上如此的祝福,而一切的行动付出,都必须由他人来完成。
——莫离。谨以此纪念这样一个癫狂的日子及疯狂的人。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我会将它全部烧掉寄与青春断弦的我,如安然一般安然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