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荡然折叠着轮回的形式,万年花开的守望开始枯竭不再,淡抹着苍白的记忆逐渐发酵在斑驳的铅华中,我们都在自娱自乐地将那正面与反面悄然调换开来,可笑的希冀着即将褪却的稀薄的承诺来支撑微沉的天空已然崩塌的一角,其实所谓的承诺也只是一种欺骗的形式。
“你好,安然。我是苏筱若。”女孩空幽盈澈的眼波的流转中凝化着不明的意味,轻拂起耳旁柔顺的檀墨色长发,“你好。苏筱若。”精致的手指安静地交叠着,我微洗的瞳孔中徘徊出重合着的两张原本截然不同的青涩与成熟的轮廓。我已经累了,可是累了又能够怎么样呢?
我们都是企图雕刻温暖,寻求着庇护的孩子。渴求着那放逐心灵的自我的名为自由的东西,而我现在只能做的唯一就是,合上我那微小的容不得任何激烈的抨击撕扯的心房,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平凡的世界里脆弱的简单的为定义者悲哀的自己疗伤,然后对着自己说没关系。
“那个,安然。可以做个朋友吗?”女孩明亮的眼眸中流动渲染着名为乞求的情感,她此时可刻在以下位者的姿态,乞求着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甚至是以后也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叫做人类的生物其实都是自私的,也许在这一秒充斥着理性,然后下一秒被贪婪的欲望吞噬掉。
朋友这种所有关系中的之一只是一种空虚不定的字眼,彼此之间无法摆脱的互相依赖性及关系性,“不可以。”潮湿阴暗的墙角中遍布着苔藓,讥嘲讽刺着一切可笑的言行交流,包括眼前的她,眼前的苏筱若。也许得体的言语撕碎的幻梦会让人更容易接受释然。
我们都在发泄心底恣肆潮涌着的情感,伪装着褪去虚浮沧桑,然后呐喊着天晴了一切重新回归原位,命运的星轮重新开始旋转,死去的鲜活生命从孤寂的棺材中爬出复活,自欺欺人是一种很普遍的游戏方式,游戏的进行方式很简单很简单,假装着天黑了,然后,闭上双眼。
“呐。熙嫱。你说,人类会承认自己很下贱吗?”我慵懒地伏趴在纯白色素净的床单上,浅吟低喃着,风干的记忆揭开是蔓延的苦涩,残存的污垢封存在那记忆无限的回廊中,我们才刚拿起那把雕刻刀就已经被迫放下它,那是一种无言的封印,深刻的烙印着。
香浓的奶茶味飘逸在炽热的空气中,痴笑着将那滚烫的液体全数倒落,那是一种绝望沸腾的美丽,奢侈的释放在短暂的飞溅中,“有人跳楼自杀了!苏筱若跳楼自杀了。”焦距的声音在静流的时光中充斥,很嘈杂很刺耳的纷沓而来,这又是怎样的一场木偶戏呢?
那是一幅凌乱的素描,祷告着的素描,每一根重复的线条都扭曲着叫嚣,我看见了她如抛物线般笔直地坠落,那是又一个名为五楼的高度呢,她会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亡吗?还是受到怎样无法痊愈的伤?全数的猜测轻触着空白的脑海,牵动着细微的颤抖,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永远固定的一个,她是否听见了死神挥舞着镰刀时的呢喃?她是否看见了无数的死尸以最诡异的姿态拥抱着她,啃咬着她迅速腐烂着的身体?她是否在微微然一笑面对着这一切的到来?我倚靠着遍布着裂痕的墙壁,以七楼的高度俯视着那堆血色的涌出,嘘,它们约定好了呢。
约定好了要一起迎接最盛大的光影交替。“你知道了吗?那个消息。前天坠楼的那个苏筱若居然没死,不过已经瘫痪了,真是生不如死啊。”沸腾的议论声在不断的交织改换,脆弱的堕落的主旋律在不断的盘旋移来,熙嫱,你说,我会就这样在某一天默默地死掉吗?
沉。你还好吗?我很好呢。安然很好。安然仍然很安然。“安然。你为什么还不记起来呢?那段过去。安然。”安凉轻扯下表面虚伪的脸皮,清亮的侧脸幽幽黯淡着,金色迷魅深邃的眸子中蔓延燃烧着的悲切,安然,也许我以后只能以安凉的身份守护你了吧。
空。只是一个紧锁着的未知的过去式。安然依然存在着,只是这个安然也许永远不会是过去的那个安然了,如果当初他没有放任她一个人在暗夜的街道上肆意地游荡徘徊,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为了躲避飞速驶来的汽车而使头部猛烈地撞在燃起的路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