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何装得下自由的精神！

　　91

　　不可救药！你们的心灵狭窄，

　　而你们的全部精神

　　被抓住并关进了

　　这狭窄的兽笼里。

　　92

　　狭隘的灵魂，

　　小市民的灵魂！

　　一旦金钱跳进钱柜，

　　灵魂也就不断往里跳！

　　93

　　财产的囚犯，

　　他们的思想发出锁链般冷酷的声响，

　　——他们为自己发明了最虔诚的无聊

　　以及对不夜天和工作日的渴望。

　　94

　　遮蔽的天空中，

　　飞舞着射向仇人的

　　冷箭和致命的阴谋，

　　它们在中伤幸福者。

　　我的幸福使他们痛苦，

　　我的幸福成了这些嫉妒狂的阴影，

　　他们冷得发抖。

　　95

　　他们含情脉脉，却郁郁寡欢，

　　他们捶胸顿足，

　　因为无人愿拥抱他们。

　　他们不知肉味，

　　不近女色，

　　——他们悲天悯人。

　　96

　　莫非你们是女人，

　　所以你们想为你们之所爱

　　受苦？

　　97

　　奶汁流动在

　　他们的灵魂里；不止于此！

　　他们的精神也是乳状的。

　　98

　　他们是冷漠的，这些学者们！

　　愿闪电击中他们的菜肴！

　　他们可学过吃火？

　　99

　　他们的冷漠

　　使我的记忆吃惊了吗？

　　我曾经感到过

　　我的心儿跳动和燃烧吗？

　　100

　　他们的理智是悖理，

　　他们的幽默是“然而”、“可是”。

　　101

　　你们对于过去的

　　虚假的爱，

　　一种腐朽坟墓的爱——

　　它是对生命的掠夺：

　　你们从未来偷窃了它。

　　古董专家：

　　一种腐朽坟墓的行当，

　　生活在棺材和锯屑之间！

　　102

　　哦，这些诗人们！

　　他们身上藏着一匹牡马，

　　以贞洁的方式嘶鸣着。

　　103

　　唯有能够自觉自愿地

　　说谎的诗人，

　　方能够说出真理。

　　104

　　我们对真理的追求——

　　可是对幸福的追求？

　　105

　　真理——

　　是一女子，如此而已，

　　在她的羞怯中藏着狡诈，

　　对于亟盼得到的，

　　她不想明白，

　　她佯装拒绝……

　　她信服谁？唯有暴力！——

　　所以要施暴力，

　　要冷酷，你们最智慧者！

　　你们必须强迫她，

　　这羞羞答答的真理……

　　为了她的幸福

　　需要强迫——

　　——她是一女子，如此而已。

　　106

　　我们彼此恶毒地揣想？

　　我们离得太远了。

　　可是此刻，在这斗室里，

　　我们的命运拴在一起，

　　如何还能继续敌对？

　　人不得不爱，

　　倘若他无法逃脱。

　　107

　　“爱仇敌，

　　让强盗把你劫走”：

　　女子聆听这声音并且——顺从了。

　　108

　　美于谁相宜？

　　不宜于男子：

　　男子被美遮蔽了，——

　　而被遮蔽的男子罕能

　　自由地行动。

　　109

　　最美的肉体——仅是一帷幕，

　　其中害羞地裹着——次美的东西。

　　110

　　高贵的眼睛

　　垂着重重帘幕，

　　难得开启，

　　秋波为它敬重的人流盼。

　　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