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ante
夏天的汗水还真是有些恼人。
太阳从街对面住宅楼的缝隙中射来金色的光,眼前的视野多少有些模糊。汗水没完没了地从头上不知何处流下来,不紧不慢。刚才在水龙头下把头用力冲洗了15秒钟左右,也没有什么作用;当然更不用提早已被浸透的运动衫。就这样湿湿地,我漫不经心地走着。
上课后的走廊里静得怕人,不时从教室中发出的如同远处潮水一般的笑声证明着生命在此地的存在。上课铃打响后已然过了10分钟,而我却湿湿的,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一扇米黄色的木门,我把它推开,直截了当地走进去。
“嘿,怎么这会儿才到?”历史老师带着诧异而略带怒意的表情看着我,“而且连报告也不喊一声?”他这人,一着急说话就略带点南方口音,而且语气总是有点大大咧咧的感觉。各式各样的目光投射过来,桌上处于无意识或半无意识状态的人也醒了一片。
早已想到这一幕,我恭恭敬敬地退回门口“报告”,然后用同样的脚步踱进教室。没有什么悔意,但也无甚不是之处可挑。历史老师并非那种热衷于计较的人,这一点我相当清楚,他当然也一样。
“...注意!这里一定搞清楚:欧洲1848年的革命的社会背景是资本主义的初步成熟...”欧洲,1848,大革命,公社,半成品资本主义世界,对我来说都是不错的催眠用品。“跟谁打的半场?”邻桌成雨发问。于是回答:“高三(一)赵同那波,前篮球队名不虚传,累得够呛,下次可要敢于翘课才能一块玩噢。”完美的答案,加十分,我顺势趴在桌上进入睡眠状态。大开着的窗口蝉鸣的间隙,微不足道的一点凉风扶过我湿湿的身体,带来微不足道的一点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