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能把他变坏。”老犹太焦急地看着同伴的脸，继续说道，“他还没下过手，能吓唬他的东西我一样也没有。开始的时候，我们总得有点什么，要不就是白费劲。我能怎么办啊，派他跟机灵鬼和查理一块出去，一开始就让我们受不住，亲爱的，为了大家，我真是提心吊胆。”

“这不关我的事。”蒙克斯说道。

“是啊，是啊，亲爱的。”老犹太故态重演。“现在我不是讨论这件事，因为如果没这事，你根本不会注意到他，所以也不会发现你要找的就是他。嗨，我通过那个姑娘，替你把他弄回来，谁曾想那姑娘后来竟护着他啦。”

“勒死那姑娘。”蒙克斯急不可耐地说道。

“嘿，我们眼下还不能这么干，亲爱的，”老犹太微笑着说道，“再说，我们也不是干这行的，或者没准哪一天，我一时高兴找人把她办了。我清楚这些小丫头，蒙克斯，很清楚。一旦那孩子硬下心来，她的关心不会比对一块木头多到哪儿去。你想让他当小偷，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让他今后干这一行。要是——要是——”老犹太朝对方凑过去——“这也不大可能，听着——但万一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他死了——”

“那没我的份。”另一位面带恐惧地插嘴道，抓住费金胳膊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听着，费金！这事我可没插手，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了，什么事都可以，就是不能让他死，我不杀人，这种事总会暴露，还会搅得人不得安宁。如果他们开枪打死了他，不是因为我。你听见了吗？放把火烧了这鬼地方吧！那是什么？”

“什么？”老犹太也惊叫了一声，伸手将吓得跳起来的胆小鬼抱住。“在哪儿？”

“那边。”蒙克斯朝对面墙上看了一眼，答道，“那个影子。我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裹着披风，戴着顶软帽，一阵风似的贴着护墙板溜过去了。”

老犹太松开手，他们慌忙从屋里跑了出去。蜡烛还立在原来的地方，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烛光照出的只有空荡荡的楼梯和他们惨白的脸。他们凝神听了一下，房间里是死般的寂静。

“那是你的幻觉。”老犹太说着从地上端起蜡烛，向同伴转过身去。

“我发誓我真的看到她了！”蒙克斯哆嗦着答道，“我才看到的时候，她正往前弓着身子，我一开口，她就跑开了。”

老犹太轻蔑地看了一眼同伴那张吓得铁青的脸，接着说只要他愿意，可以跟着自己去看一下，便向楼上走去。他们查看了所有的房间，都是些空荡荡、冷嗖嗖的房间。他们往下走到走廊里，随后又到了地下室。绿色的潮气垂挂在矮墙上，蜗牛、鼻涕虫爬过的痕迹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地放着光。然而一切都静得出奇。

“你现在感觉如何？”他们又回到走廊里，老犹太说道，“除了我们俩，还有托比和孩子们，这屋里什么人都没有，他们也够安稳的。你看。”

为了证明这事实，老犹太从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作为凭证，解释说，他第一次下楼的时候就把门锁上了，为的是不让谈话受到任何干扰。

这一新的证据真的使蒙克斯先生犹豫了起来。两人又继续了一番搜索，没有任何发现。他的抗议渐渐变得没那么激烈了，接着他发出几声狞笑，承认那可能只是自己一时冲动而产生的幻觉罢了。这晚他也不想再谈别的了，又猛然意识到已经一点多了，于是这对好友便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