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这句说：时机啊时机，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13）佯狂为巫：假装疯癫，装扮成替人祈福的巫师。

　　项羽自知少助，食尽，韩信又进兵击楚，羽患之。汉遣侯公说羽请太公，羽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洪沟以西为汉，以东为楚①。九月，楚归太公、吕后，引兵解而东归②。汉王欲西归，张良、陈平说曰：“汉有天下太半，而诸侯皆附，楚兵疲食尽，此天亡之时也。今释弗击，此所谓养虎自遗患也。”汉王从之。

　　【注释】

　　①洪沟：鸿沟。古代沟通黄河和淮河的人工运河，位于荥阳、成皋一带。

　　②吕后：吕雉，刘邦的皇后。解：撤。

　　汉纪三，太祖高皇帝五年①，冬，十月，汉王追项羽至固陵，与齐王信、魏相国越期会击楚，信、越不至②。楚击汉军，大破之。汉王复坚壁自守，谓张良曰：“诸侯不从，奈何？”对曰：“楚兵且破，二人未有分地，其不至固宜③。君王能与共天下，可立致也④。齐王信之立，非君王意，信亦不自坚。彭越本定梁地，始，君王以魏豹故，拜越为相国，今豹死，越亦望王⑤，而君王不早定。今能取睢阳以北至穀城皆以王彭越，从陈以东傅海与齐王信⑥。信家在楚，其意欲复得故邑。能出捐此地以许两人，使各自为战⑦，则楚易破也。”汉王从之。于是韩信、彭越皆引兵来。

　　【注释】

　　①即公元前二○二年。

　　②固陵：今河南太康南。期：约定日期。

　　③固：本来。宜：应该。

　　④致：使至，招来。

　　⑤望王：希望封王。

　　⑥穀（音gǔ）城：今山东东阿南。傅：附着，靠近。

　　⑦使各自为战：让他们各自为自己的封地、利益而战。

　　十二月，项王至垓下①，兵少，食尽，与汉战不胜，入壁，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项王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②？”则夜起，饮帐中，悲歌慷慨，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于是项王乘其骏马，名骓③，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余人，直夜，溃围南出驰走④。平明⑤，汉军乃觉之，令骑将灌婴以五千骑追之。项王渡淮，骑能属者才百余人⑥。至阴陵，迷失道，问一田父，田父绐曰“左⑦”。左，乃陷大泽中，以故汉追及之。

　　【注释】

　　①垓下：在今安徽宿州南。

　　②何楚人之多：为什么楚人这么多。

　　③骓（音zhuī）：毛色苍白相杂的马。

　　④麾下：将帅指挥的旗帜之下，引申为部下。直：即值，当，趁。溃围：冲出包围。南出：向南冲出。

　　⑤平明：天刚亮。

　　⑥属：连接，指跟上。

　　⑦阴陵：今安徽定远西北。田父（音fǔ）：田里的老农。绐（音dài）：欺骗。

　　项王乃复引兵而东，至东城①，乃有二十八骑。汉骑追者数千人，项王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曰：“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②，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③，必溃围斩将刈旗④，三胜之，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乃分其骑以为四队，四乡⑤。汉军围之数重，项王谓其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于是项王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⑥，遂斩汉一将。是时，郎中骑杨喜追项王⑦，项王瞋目而叱之，喜人马俱惊，辟易数里⑧。项王与其骑会为三处，汉军不知项王所在，乃分军为三，复围之。项王乃驰，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其两骑耳。乃谓其骑曰：“何如？”骑皆伏曰⑨：“如大王言！”

　　【注释】

　　①东城：今安徽定远东南。

　　②卒：终于。

　　③快战：痛快地打一仗。

　　④刈（音yì）：割，砍。

　　⑤四乡：面向四方。

　　⑥披靡：草木随风倒伏，比喻军队溃败。

　　⑦杨喜：刘邦的骑兵将领。

　　⑧辟易：倒退的样子。

　　⑨伏：即服，心服，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