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生产的发展,社会分工越来越细,商业也兴旺发达起来。当时的思想家荀子形容货物流通的情形说,北方的马和狗,南方的象牙和犀皮,东方的海鱼和海盐,西方的皮革和毛织品,中原市场上都能买到。住在水泽地带的人可以得到木材,住在山上的人可以得到水产,农民不动刀斧、不去制陶冶铁可以得到器械,工人商人不种田可以得到粮食。从荀子这段叙述中可以看出,当时各地区交易频繁,商业活动已经很兴旺。在春秋末期,越国政治家范蠡弃官经商,成了有名的富商。还有人靠经商发了大财,如大商人白圭、猗顿、郭纵等,富裕程度可与王侯相比。
白圭,原是周人。后来到魏国,做了魏惠王的大臣。他善于治水,是个水利专家;同时,他也很会做生意,总结了一套经商致富的理论。
他的经商理论可以概括为八个字,即“人弃我取,人取我与”。例如,在粮食丰收大量上市的季节,农民都希望把多余的粮食卖掉,这时粮价下跌,就尽量购进粮食。在荒年或青黄不接时,老百姓急需粮食,粮价上涨,就把粮食卖出去。在具体做法上,白圭也有自己的一套。他认为经商一定要节约开支,要有刻苦耐劳精神。追逐做生意的机会,要如猛虎下山,不顾一切。他说:“我做生意,就像伊尹、吕尚运用谋略,孙子、吴起指挥军队,商鞅进行变法一样。”他还强调,经商必须具备“智、勇、仁、强”四个条件。“智”就是善于权变,掌握灵活性;“勇”就是善于当机立断,不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仁”就是有“人弃我取,人取我与”的精神;“强”就是要有等待时机的耐心。白圭的经商之道很受商人推崇,被尊奉为商人的祖师。
商品贸易的发展,也加速了城市的发展和繁荣。
我国的城市出现很早,但直到春秋前期规模仍然不大,人口也不多。那时受奴隶社会等级制度的严格限制,各诸侯国的都城周围边长不过九百丈,卿大夫的都邑只有诸侯国的三分之一、五分之一,甚至九分之一。如果超过了限度,就是一种僭越行为。城市范围小,居住人口自然不多。一般都邑通常仅百来户,多则上千家,最多也不过三千户左右。
到战国时期情况发生了变化。那时方圆千丈,居住上万户的城市已很普遍。特别是出现了像齐国的临淄、楚国的郢那样很有名的大都市。
临淄(今山东淄博市)是齐都。据当时人说,城里居住有七万户,其中壮年男子达二十一万多人。城内店铺鳞次栉比,大街上马车川流不息,车轮的轴常常互相撞击,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若将行人的衣襟连起来,可像帷帐一样,把城市围住;将袖子举起来,则如幕布一般,把城市遮盖。拥挤的行人汗流浃背,若众人将汗水一挥,便如下雨一般。这些形容难免有些夸张,但多少反映了当时临淄城的繁华景象。
据考古发掘,临淄城由大小两座相互连接的城组成,总周长达四十余里。城内有整齐的道路和统一的排水设施,城外有护城河。城内还发现有许多冶铁、炼铜、铸币、制骨等手工业作坊遗址。
郢(今湖北荆州市江陵纪南城)是楚国的都城。该城周长有三十多里。据当时人说,这个城市非常热闹。城内宽阔整齐的街道上,车辆行人拥挤不堪。轮轴常常互相牵挂在一起,无法动弹,以致交通堵塞。行人挤来挤去,若早上穿一件新衣上街,到晚上回家时便被挤磨破了。
除了临淄、郢以外,燕国的涿、蓟,赵国的邯郸,魏国的大梁,韩国的荥阳,宋国的定陶,东周的洛阳等,也都是出名的都市。这些城市地处交通枢纽,是商品贸易的中心和货物的集散地,商业贸易活动都很发达。战国时期是我国古代商业贸易最早的繁荣时期。
春秋以后,井田制逐步瓦解。到了战国时代,由于便用了铁制农具,生产力迅速发展,有些贵族利用奴隶的剩余劳力,大量开垦荒地,成为自己的私田,还有些逃亡的奴隶或自耕农也私自开荒。这样,私田便越来越多。由于商业的发展,土地可以自由买卖了。秦国商鞅变法,“废井田,开阡陌(即田间小路)”,“任民所耕,不限多少”,彻底改革了土地制度。各国也不同程度地进行了改革。从此以后土地私有制便正式确立下来。这一巨大变化,从根本上动摇了奴隶社会的经济基础。阶级关系也随着发生了变化。原来的奴隶主贵族一天天没落,新兴地主阶级不断成长壮大,奴隶则逐渐转化为佃农、雇农,有一部分流浪到城市,成为城市贫民。工商业的迅速发展和城市的大量形成,跟着也出现了商人和手工业者,这就是市民。当然这时候仍然有相当数量的奴隶,但是他们在生产中已经不占主要地位。总之,这是一个社会大变动时期,是新兴地主阶级夺取和巩固政权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