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会丢开《圣经》去吃砖头,它会丢开砖头去吃瓶子,它会丢开瓶子去吃衣服,它会丢开衣服去吃小猫,它会丢开小猫去吃牡蛎,它会丢开牡蛎去吃火腿,它会丢开火腿去吃糖,它会丢开糖去吃馅儿饼,它会丢开馅儿饼去吃洋芋,它会丢开洋芋去吃糠皮,它会丢开糠皮去吃干草,它会丢开干草去吃燕麦,它会丢开燕麦去吃大米,因为它主要是靠大米喂大的。除了欧洲的奶油外,无论什么东西它都没有不吃的,就连奶油,它要是尝出了味道,也会吃的。”
“好极了。平常每顿的食量是——这个大概——”
“嗨,从四分之一吨到半吨之间,随便多少都行。”
“那么它喝——”
“只要是液体它就会喝。牛奶、水、威士忌、糖浆、蓖麻油、樟脑油、石炭酸——没有必要一一列举,你无论想到什么液体记下来就行了。除了欧洲咖啡外,只要是液体的东西它都喝。”
“好极了。那么喝的量怎么样?”
“你就写五至十五桶吧——它口渴程度是变化不定的;别的方面,它的胃口是不变的。”
“这些事情很重要。这些能提供很好的线索找到它的。”
他按了按铃。
“阿拉里克,把彭斯队长找来。”
彭斯来了。布伦特督察长把全部案情给他说明了,一五一十说得很详细。然后他用爽朗而果断的口吻说(从他的声调里可疑听出他的办法已经拟定得很清楚,而且也可以知道他是惯于下命令的。)——
“彭斯队长,派侦探琼斯、大卫、哈赛、培兹和哈启特他们去暗访这只大象。”
“是,长官。”
“派侦探摩西、达金、墨菲、罗杰斯、塔伯、希金斯和巴托罗缪他们去暗访窃贼们。”
“是,长官。”
“在大象被偷的地方安排一个强有力的卫队——精选三十个弟兄,还有三十个轮班的——叫他们在那里日夜严格守卫,没有我的书面手令,谁也不准靠近——除了经我允许的记者。”
“是,长官。”
“派些便衣侦探到火车上、轮船上和码头仓库那些地方去,还有从泽西城往外面去的大路上,命令他们搜查所有行迹可疑的人。”
“是,长官。”
“把那头大象的照片和附带的说明书拿给这些人,吩咐他们搜查所有的火车和往外开的渡船和其他的船。”
“是,长官。”
“要是发现那只大象,就把它捉住,打电报通知我。”
“是,长官。”
“要是找到什么线索,也要马上通知我——不管是这畜牲的脚印,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是,长官。”
“发布一道命令,叫港口警察留心巡逻河边一带。”
“是,长官。”
“赶快派便衣侦探到所有铁路上去,往北直到加拿大,往西直到俄亥俄,往南直到华盛顿。”
“是,长官。”
“派一批专家到所有电报局去,收听所有电报,叫他们要求电报局把所有密码电报都译给他们看。”
“是,长官。”
“这些事情千万要做得极端秘密——注意,要秘密得绝对不走漏消息才行。”
“是,长官。”
“按照通常的时刻准时向我报告。”
“是,长官。”
“去吧!”
“是,长官。”
他走了。
布伦特督察长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做声,同时他眼睛里那股子火气渐渐冷静下来,终于消失了。然后他向我转过身来,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我不善吹牛,那不是我的习惯;可是——我们一定能找到那头大象。”
我热情地握着他的手,向他表示感谢,我心里也确实感激他。我越看这位先生,就越喜欢他,也越对他这个行业中那些神秘不可思议的事情感到羡慕和惊讶。然后我们在这天晚上暂时分手了,我回寓所时,比到他办公室去的时候心情畅快多了。
二
第二天早上,一切都登上报了,登得非常详细。甚至还增加了新内容——包括侦探某甲、侦探某乙和侦探某丙的“推测”,估计这次窃案是怎么干的,盗窃犯是谁,以及他们带着赃物到什么地方去了。一共有十一种推测,那一切可能的估计都包括了;单就这一个事实就表明侦探们是一些多么独立的思想者。没有哪两种推测是相同的,甚至连大致相似的都没有,惟一相同的只有一个显著的情节,关于这一点,十一个的见解都是显著一致的。那就是,虽然我的房子后面被人拆开了墙,而惟一的门又照旧是锁着的,那只象却并不是由那个口子牵出去的,而是由另一条出路(目前还没有发现的)出去的。大家一致认为这个盗窃犯是故意拆开一个豁口,迷惑侦探们。像我或是任何其他外行,恐怕决不会想得出这个,可是这却一点儿也骗不了侦探们。所以我所认为没有什么奥妙的惟一一件事情实际上正是把我弄得最迷糊的一件事情。十一种见解都指出了盗窃嫌疑犯,可是没有两个人说的盗窃犯是相同的,嫌疑总数共计三十七人。报纸上各种记载都以那最重要的意见作结——那就是布伦特督察长的意见。其中有一部分是这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