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英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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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恩奇都就病倒了,不久便离开了人世。挚友的去世,令吉尔伽美什悲痛欲绝。他在恩奇都的尸体前不停地徘徊,回忆起与恩奇都一起征战的岁月,不禁感慨万分。同时,吉尔伽美什也感受到死亡的可怕,特别是天神对凡人命运的威胁,他意识到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像恩奇都一样死去。

怀着对死亡的恐惧,吉尔伽美什决心到人类始祖乌特那里去探寻永生的奥秘。在路上,他碰到一位女神。女神对他说:“吉尔伽美什,你要流浪到哪里?你所探求的永恒生命将无处寻觅——自从诸神创造了人类,就把死亡派给了人类。吉尔伽美什,你只管填满你的肚皮;尽情地寻欢作乐;每天摆起盛宴;将华丽的衣衫穿起;尽情地跳舞游戏;爱你的儿女;疼你的妻子,这才是做人的正理!”但吉尔伽美什不为所动,继续前行。

经过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后,吉尔伽美什终于找到了乌特。乌特给他讲述了人类经历大洪水的灭世之灾,但自己一家得到天神的帮助,而获得永生的经过。显然,乌特获得永生的办法对吉尔伽美什毫无用处,因为再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机遇了。最后,乌特指点吉尔伽美什说:“海底有一种仙草,人吃了以后就可永生。”

吉尔伽美什循着乌特的指点,找到了仙草。不幸的是,在回程途中,一条蛇趁吉尔伽美什不注意,把仙草偷吃了。从此以后,蛇老了只要蜕一层皮就又可恢复青春,但人却永远也摆脱不了死亡的宿命了。

最后,两手空空的吉尔伽美什万分沮丧地回到乌鲁克,怀着对亡友恩奇都的思念之情孤独地度过了余生。

(古巴比伦神话)

埃努玛·埃利什

本篇据饶宗颐先生译《近东开辟史诗》由诗体转写而成。

最初,宇宙一片混沌,天地尚未生成。在这片混沌中,潝虚、漠母与彻墨诞生了,他们是宇宙中的第一代神。其中,漠母是潝虚的助手,彻墨则是潝虚的妻子。后来,第二代神力牧与力遐牧也诞生了,他们的后代安撒与基撒则是第三代神。安撒的长子安拏是第四代神,他的儿子叫努知穆,又叫阏亚,是第五代神。阏亚博学睿智,孔武有力,远胜过他的祖父辈,是众神之主。

阏亚常与众神在天宫中嬉戏打闹,他们的喧哗声扰乱了潝虚、漠母、彻墨等人的清修。起初,潝虚隐忍不发,彻墨也故作平静;但他们都觉得这些晚辈行为放肆,面目可憎。一天,潝虚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咆哮道:“漠母,你是我的助手,你说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这些小崽子?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去找彻墨商量。”于是,他们一起找到彻墨。潝虚大声对彻墨说:“这些小崽子搅得我们日夜不得安生,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只有消灭他们,我们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彻墨听了,非常愤怒,斥责自己的丈夫说:“胡闹!这些孩子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养育出来的,他们纵有过错,我们也该亲切教导之,怎能轻言杀戮呢?”但漠母却在一旁怂恿说:“您是严父,又是大神,应该让这些小崽子们知道些厉害。”潝虚听了,勃然作色,下定决心要铲除这些让自己不得安生的后生们。

潝虚与漠母的计划传到诸神的耳朵里,他们都感到非常震惊,但想到潝虚的巨大威力,又毫无办法,只得相对无言,唉声叹气。只有睿智的阏亚想出了一个妙计。他先下手为强,用咒语把潝虚和漠母二神催眠过去,然后把他们杀掉了。

阏亚除掉潝虚以后,成了宇宙中至高无上的王。他和妻子萏洁娜住在辉煌的“宿命之宫”里,号令诸神。后来,他们生出了马独克,这是宇宙中的第六代神。马独克身材魁梧;长着两个头,具有无上的智慧;有四只眼睛,烛照万物;四只耳朵,能洞悉一切;一张嘴,口中就会喷出烈火;他全身发光发热,是辉煌无比的太阳神。阏亚十分钟爱这个儿子,知道他将来一定会成为宇宙中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不久,阏亚的父亲安拏操纵四方之风,再次搅乱天庭,彻墨的住所也被波及。以金固、许芭为首的众神不堪其扰,但摄于安拏的威势,敢怒而不敢言。最后,他们想出一个计策,便到彻墨那里进谗言说:“当初,阏亚父子杀您丈夫潝虚的时候,您只是静观其变,并未施以援手,救助您的丈夫。现在,他们变本加厉,又把矛头指向了您。第一代神现在硕果仅存的就只剩下您了,而且您现在的权威也大不如前了,再不反抗,就永远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只要您一声号令,我们愿意身先士卒,共赴战阵,为您复仇!我们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彻墨被说动了,下决心说:“既然如此,便依你们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