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兰想提出抗议,可刚一进去,禁闭室的门就在他身后呼地关上。这就是对他的回答。
“先生,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康塞尔问我。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的两个同伴。他们也跟我一样吃惊,可也一样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陷入了沉思,尼摩艇长脸上那奇怪的忧虑神情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没有办法将两种不符合逻辑的想法联系起来,我沉迷在最为荒诞不经的种种假设之中。此时,尼德·兰说了一句话,将我从苦思冥想中解脱出来:
“瞧!侍者将午餐送来了!”
的确,饭菜已经摆好。显然,尼摩艇长下令“鹦鹉螺”号加快行进速度的同时,还下令准备午餐。
“先生,您能听我一句劝告吗?”康塞尔问。
“当然,我的小伙子。”我回答。
“那好!请先生赶快用餐吧。这样做比较明智,我们谁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你说得对,康塞尔。”
“真倒霉,”尼德·兰说,“他们只是给我们送来了潜艇上的饭菜。”
“尼德朋友,”康塞尔接过话音说,“要是人家不送午餐来,你又能说什么?”
康塞尔这句在理的话一下子堵住了捕鲸手的抱怨。
我们在餐桌前坐下吃饭。这顿饭吃得相当沉闷。我几乎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康塞尔为了稳妥起见,一直在强迫自己吃。而尼德·兰,尽管不满意,却一点也没少吃。用完午餐后,我们便各自斜靠在一个角落里。
这时,照亮禁闭室的光球熄灭了,屋里一片漆黑。尼德·兰很快就睡着了。令我奇怪的是,康塞尔竟然也昏昏入睡了。我正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康塞尔那样迫切地需要睡眠,突然感到自己的脑袋也沉重了起来。尽管我的眼睛很想睁开,却不由自主地合拢起来。我被一种痛苦的幻觉所俘获。很明显,我们刚才吃过的食物里掺有安眠药。由此可见,为了向我们隐瞒尼摩艇长的秘密,将我们关押起来还嫌不够,还必须让我们沉睡下去!
这时,我听到舱盖关闭的声响。紧接着,潜艇停止了轻轻摇晃的波动。这样说来,“鹦鹉螺”号离开洋面了吗?“鹦鹉螺”号又回到那静止不动的水层里吗?
我想要抗拒睡眠,可是无法办到。我的呼吸渐渐轻微起来。我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寒冷冻僵了我的肢体,使我犹如瘫痪一般。我的眼皮,如同真正的铅盖一样罩住了我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来。一种病态的困盹占据了我整个身心,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幻觉。接着,幻觉消失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