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西散 南国诗刊西散南国文学
2021-07-16
西散南国文学
[url=]五百年桑田沧海王立军 - 西游记 电视剧原声带
审核|夏桐柏
编辑|妙 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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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山庄的日日夜夜
作者|再耕
花与果，香与甜，再加上山的巍峨及苍翠，其吸引力不言自明。而我手持的中国作协休假通知，在接待方法的第七项，也注明了雾灵山创作之家的地址：河北省兴隆县花果山庄。虽然前两年已先后去了中国作家协会北戴河创作之家和中国作家协会杭州创作之家，但中国作家协会雾灵山创作之家的名称和花果山庄的地址还是充满了神秘与诱惑，于是在摔跤后尚未痊愈的情况下，以72岁高龄的病体，由67岁的老伴及8岁半的小孙女陪同，在2016年7月16日的上午1 1时，从重庆飞往北京。
前两次到创作之家的路上均是一帆风顺，乘机，转车，顺利入住。而此次从北京到兴隆却颇费周折。难怪休假通知的背面既附有列车时刻表又附有公交车时刻表。从首都机场3号航站楼乘机场大巴至望京西公交站，穿越北京城就花去整整3个小时。到了市内公交终点站，却找不着去兴隆的公交始发站。幸好在民航干部管理学院外遇到了热心人指点，乘上出租车转了一大圈，总算气喘吁吁地挤上了去兴隆的末班车。又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才抵达了连接北京与河北周边县市的八方达公交车在兴隆县的车站。经手机联系，坐上前来接站的小车，我们忐忑不安的心情才松弛下来，与开车的创作之家联络员刘小双开玩笑说：“花果山庄的洞天福地，可不是轻易就入得门来的呀！”
小双轻车熟路，从县城边的车站拐进一条绕行县城的公路，几分钟即驶入路边一座背靠山洼的大门，驶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她便刹车跳出车门从后备厢取出我们的行李提在手上，笑嘻嘻地大声说道：“欢迎！欢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小双30岁出头，黑里透红的面庞，尽显北方姑娘的朴实和干练。晚霞映照下，山庄一片静谧。小双告诉我们，上一批来此休假的作家和陪同的家属已于两天前离去，按中国作协创联部的统一安排，我们这一批休假人员应该是17日入住26日离开。为了不影响小孙女暑假期间数学兴趣班的学习，我们已经购买了24日返回重庆的机票，在电话征得小双的同意后，才提前一天进驻山庄的。仅此一端，就足以让人感激，将麻烦留给自己，方便赠与他人，山庄的花香，山庄的果甜，已名不虚传。习习的晚风送来宜人的凉爽。顺着之字形的石板小路，缓步登上山坡上的一大片一楼一底的红色屋顶别墅区。路边的石头上镌刻着“中国作家协会雾灵山创作之家”的金色大字。我们一家三口被安排住进其中一幢的2楼，房号是202。201房间已有人入住，是先到不久的山东淄博市公安局的宗利华夫妇。他们也是因女儿赴京参加夏令营，而先期来山庄的。两家人一见如故，一起走进小树林那边的食堂，在共进晚餐时获悉我与利华的父亲同龄，但属于两代人的年龄交谈起来却全无代沟，应该是文学所独有的语言使我们心灵相通的吧。
花果山庄的早晨亮得很早。也许是地处我国东部的缘故，去年去过的杭州前年去过的北戴河均是如此。我们两家人不约而同地在门外走廊上汇合了，一边聊天，一边走下楼梯，在绿树成荫空气清新鸟鸣虫吟的山庄内漫步。斜坡上错落有致地分布着11幢别墅，别墅与别墅之间是依山就势呈不规则几何图形的果园，园内有小路横穿其间，路旁栽种着梨子树、板栗树、山楂树、蟠桃树等等果树。枝头上果实累累，轻风吹拂，甜蜜的果香沁人肺腑。花果山庄与隔着县城大片房顶的雾灵山遥遥相望，背靠青山，门前是一条车流不断的公路。仔细观察，公路上虽然车来车往，却都是清一色的载重货车，看不见客车和出租车的踪影，更无通往县城汽车站火车站的公交车，原本想继续像去年在杭州那样以创作之家为根据地，在自由活动的日子里去周边城市旅游的念头只好作罢。此处宜静不宜动，适合闭门静养，适合埋头读书或者伏案写作。然而小孩子是静不下来的呀，我和老伴只好陪小孙女在早餐后横穿公路顺小路去逛兴隆县城。坑洼不平的田间小路在庄稼地里通过，既能闻到玉米成熟后的甜香，也能闻到农舍旁猪圈牛圈羊圈里溢出的粪臭。我和老伴趁机告诉从未下过乡的小孙女没有粪臭哪来果香的道理。这也是深入生活在第三代身上的收获哟。
17日、18日两天均是报到时间，来自山东、重庆、江西、安徽、福建、海南、四川等省市的中国作协休假会员陆续抵达，20名作协会员，携带了26名陪同人员，原因是除20名配偶之外，还有6名放暑假的中小学生及幼儿园小朋友。男女搭配，老少同乐，山庄顿时由冷寂变得热闹起来。食堂实行自助餐，既卫生又宽松，每餐变换的坐位，即是交流交友的平台。待5张餐桌都坐得满满的一刻，身系帮厨围裙的刘小双，站在餐厅门口，作了简短讲话，一是欢迎各位前来休假，二是希望大家遵守作息时间特别是用餐时间，三是连续三天的集体活动是为了留给作家们更多时间空间便于自主选择。比如可以自费跟随旅行社去避暑山庄旅游等。随后发给每人一张用餐时刻表，在7月19日、20日、21日午餐的位置打印着“雾灵山”、“清东陵”、“金山岭长城”的文字，表示三天外出游览的时间和地点。删繁就简，不拘形式。看来，北戴河创作之家那样比较正式的见面会，比如由主任介绍创作之家概况作家们相互认识之类程序，可能由此省略了。刘小双的此番亮相，无疑表明了她的身份，既是总联络亦是总后勤，属于实际上的总负责人。创作之家精兵简政，能在她的操作之下保持正常运转，已属不易，我们应该多理解她多支持她才对呀。
入住山庄后的日程，可以用“自治”两字来概括。除了三天集体外出，几乎都是猫在各自的房间看书写作。这正好满足了喜欢安静的作家们的心愿。许多来此休假的作家，正处于年富力强的状态，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将会使奔流不息的思绪得以继续，不致中断码字的进度。而一些尚在孕育新作的作家，在此亦有多个渠道汲取养料，创作之家不乏藏书，每一位休假的作家都会根据中国作协的要求，捐赠自己公开出版的著作，我在书库翻阅了一下，其中有不少在市面上难以购得的精品，我从中暂借了一部广西作家的散文集，每天下午选读一些段落，作为小孙女学习作文的范文，我在讲解剖析之时亦获益匪浅。此外，在作家们的随意聊天之中，也时时有灵光闪现，推心置腹地交谈，其含金量，远非一些研讨会上套话连篇的发言可以比拟。君不见，每天早晨，在果园散步的小路上，每天黃昏，在大门后健身的广场边，都有着这样畅所欲言的交谈。甚至，晚间在果树下的月色朦胧中，也继续着这种没有召集人的聚会，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一边滔滔不绝地大声说着酒话，“酒后吐真言”，话语之中的某些真知灼见听来真让人叫绝呵！因痛风多年来不能饮酒的我，无法参加此类雅聚，但靠在二楼的栏杆边倾听，月色溶溶，树影班驳，话锋甚健，虽滴酒未沾亦陶醉其中，也觉得是十分地过瘾哪！
19日、20日先后去了雾灵山、清东陵。两天的随车导游，均是来自雾灵山下农村的一位中年女子。长相质朴，肤色黝黑，而一旦开口，则顿时让众人刮目相看。她对两地的历史烂熟于胸，博闻强记，语言生动风趣，使车窗外的风景，下车后的景点，都变得来更为鲜活，更有亮点。登上雾灵山燕山山脉海拔2118米的主峰，放眼四望，苍山如海，浮想联翩。过去的帝王当代的国家领导人在此留下大量足迹，足以佐证大山的不同凡响。此前对此山的茫然，完全是由于自身的孤陋寡闻。世界之大，学无止境啰！说到做学问，我身边就有一位令人敬重的楷模。此行年龄最大者，73岁的四川广元女作家李前秀大姐。大我一岁的大姐属于老当益壮，近年来接连出版多部长篇小说，同时还创作出多部电视连续剧剧本，题材新颖，好评如潮。无论是在雾灵山或者是在清东陵，她都是手捧一个小本，边看边记边记边看。也许她比不上当下流行的手机拍照时尚，但认真执着的精神则的确使人折服。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相信她一定会迎来一个更加硕果累累的秋天。人生路上，风雨阴晴。去雾灵山、清东陵的旅程，即是一个颇为现实的诠释。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眼便是大雨倾盆。旅游车驶离雾灵山腰的黃龙瀑布，车头即撞上了豆大的雨点。导游与司机咬了一下耳朵，放弃去下一个景点，直接开回花果山庄。谁知回到山庄，又是阳光灿烂。第二天，游清东陵就没有如此幸运了。去来均是风雨交加，所有人员尽皆衣裤湿透。风疾雨狂，任何雨具都无法抵挡。有同行者苦中作乐开玩笑说，这是聚众私闯皇陵冒犯皇威所吃的苦果。加上当天晚上山庄停电断水，其狼狈不堪的惨状可想而知。小双征求大家意见，决定21日休整一天，待风停雨止后，22日再去金山岭长城，如此尊重民意的决策立即赢得了山庄内各个房间里响起的一片欢呼。其后，22日去金山岭长城，23日包车组团去承德避暑山庄，风和日丽，回归正常。在金山岭长城，自然要与去过的八达岭长城比较一番，得出了更为险峻更加雄奇的结论；在承德避暑山庄，一别三十年，自然又不免对城内城外庄内庄外的巨大变化连声感叹。
24日早餐后，便要告别山庄告别兴隆告别雾灵山踏上归途了，临别难免有点依依不舍。8夜7天的点点滴滴，不禁浮上心头。23日一整天畅游承德的折腾，竟然引不来睡意，躺在席梦思床上，若干片断，若干细节，不绝如缕地飘来眼前。想起因往返均是乘机无法携带水果刀，只好向山庄的电工师傅借了一把工具刀，他慷慨相送，还叮嘱刀口锋利，不要让小孩触摸。23日晚餐后，师傅已经下班离去，我托厨房小妹归还，留下一张纸条表达真诚谢意；想起因山庄离县城较远，来去不便，曾通过电话托小双为小孙女代购牛奶点心，虽然钱物两清，但无奈之际给百忙之中的小双增添麻烦，一直心中不安，再次电话致谢也不属礼数过多吧。想起正式报到的第一天晚餐，邻座一位四十多岁男士，不断向我投来问询的目光，见我迟迟没有反馈，便主动告知他是江西的樊健军，两年前我们曾一起在北戴河休假，我真是老眼昏花反应迟钝了，只得赶快为自己的失礼致歉；而在餐厅外的果园小路旁，一位六七岁的小女孩忽然向我大声喊叫：“重庆爷爷，重庆姐姐来了没有？”失误未再发生，我立即认出了这位在北戴河整天与我孙女形影不离的四川小朋友。世界真是又大又小。中国作协会员早已上万，而创作之家仅有三处，轮番休假再次相遇的概率原本罕见，但却在我身上真切地发生了。夜深人静，我更是想起了福建作家陈章汉在食堂晚餐时制造的热闹场景。一次是身为中国作协中国书协双料会员的他向山庄赠送价值不菲的书法作品，一次是山庄为他举办69岁大寿的生日庆典。鼓掌和举杯，蛋糕与烛光，拉近了彼此距离，使友谊变得更加真实而温馨。繁星点点，凉风悠悠，虫声唧唧，久久不肯入眠的大脑，终于在午夜墜入山庄花香果甜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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