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轻轻的呵出了一口气,是误会早晚都会解开的,但不是现在,他只是委屈一下罢了,既然曾经能放下恶魔的尊严,去全心全意服侍一个人类,那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塞巴斯蒂安默默的想。
阴郁的清晨,山谷被厚厚的云雾遮掩,似乎天气也预料今天会出什么事,才会露出这副嘴脸。
“啊,爹,小张他……。”大家都还在睡梦中时,凌嫣的一声尖叫惊醒了大家,凌老板忙三步并作两步走来,以为女儿出了什么事,当他走到柜台前时,发现凌嫣捂着嘴巴,目光呆滞的站在柜台侧面。
希文第一个来到现场,眼前的情景同样把他惊了个半死,但希文很快就定住了神,惊愕道:“哇,杀人了?”
“怎么了?”希雅和陈诺从屋子里出来,她们来到柜台边,看见了眼前的情景,希雅倒吸了一口凉气,陈诺的脸上就像覆盖了一层冰一样冷峻。
只见,凌家药铺的伙计小张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他的外衣已被血染得透红,地上,暗红色的血迹已然凝固,场面甚是骇人,秤药的小秤扔在地上。是谁杀了他?希雅首先这样想。陈诺冷淡的问:“昨晚谁来过?”大家面面相觑,昨晚十点钟的时候店里就已经打烊了,不可能会有人来啊。
“爹,窗户是开着的!”凌嫣的发现让大家顿时有了一线突破口,窗户被人捅开了一个大洞,这个洞足以钻进来一个人,而且,看窗户残破的孔洞,凶手应该是用什么利器捅破窗户的。说明昨晚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然后,在小张路过药铺里的时候杀死了他。
夏尔本来在迷迷糊糊的小憩,然后准备起床,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和大家的议论声惊动,已然没有了睡意。“希雅姐…。.”夏尔用迷糊的声音呼唤了一声希雅,但他并没有看到希雅在他身旁,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失落,但那失落转瞬即逝,好像从不曾有过。夏尔懒洋洋的从床头柜上端起早已准备好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随后,掀开被子,打算出去看个究竟。
房门被推开,一抹黑色的影子闪入,是塞巴斯蒂安。“少爷,你醒了?”塞巴斯蒂安进来的同时,夏日早晨清凉的微风也被带入屋内。夏尔瞥了一眼进来的塞巴斯蒂安,压根就不想理他,自顾自的穿上靴子,向门口走去。
塞巴斯蒂安见此情景,赶忙抓起一件墨蓝色的上衣,殷勤的递到夏尔面前:“少爷,今天是阴天,早上的天气还很凉,把外套穿上吧。”夏尔停住前进的脚步,微微侧头瞥向塞巴斯蒂安,许久,才冷冷的说:“我自己穿。”他很不情愿的夺过塞巴斯蒂安手上的外套,胡乱的穿上。
“少爷,我来扶您。”塞巴斯蒂安见夏尔伤刚刚好,不忍心让他自己走路,便想过去搀扶,谁知,夏尔冷淡的丢下一句:“走开,我不要你扶。”说罢,一个人径直走向门外。塞巴斯蒂安听了夏尔的这句话后,心里感到有些难过,夏尔也不相信他了。
清晨的雾霭浓浓的汇聚在一起,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显得有些迷蒙,天上大朵大朵的乌云将天空笼罩,看样子,是有下雷雨的趋势,夏尔慢步在潮湿的院子中,此时的天气,正如他的心情一般,阴郁迷茫。
失去亲人,自己又被折磨成这样,唯一忠诚于自己的执事也背叛了自己,他现在拥有的还有什么?是不是可以说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夏尔自嘲的问自己,不知不觉,已来到了铺子里。
夏尔来到铺子后,发现大家都聚集在一块儿了,星辰法师也在。
希雅分析道:“能有如此手段杀人的,会不会是紫鹤?”陈诺漠然的摇摇头:“不,完全没有可能。”希雅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陈诺冷静的回答:“因为,紫鹤是妖,既然她是妖,就没有必要用打开窗户这个愚蠢的办法来杀死小张,她完全可以化作一缕迷雾进来的。”顿了顿,陈诺继续分析道,“而她的目标是我们,与这店里小小的伙计有什么关系,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是紫鹤。”希雅听了陈诺的分析,不禁敬佩的点点头,的确如此,陈诺分析的头头是道。
“等等。”陈诺叫大家不要乱动,自己径直走向小张身旁,她蹲下身,在小张的手边捡起了一个样子破烂且极为诡异的布娃娃。
布娃娃穿着破破烂烂的格子衣服,两条辫子像是稻草编织的一般,凌乱不堪。两只空洞的眼睛带着一丝阴森可怖的气息,直视着陈诺,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陈诺反复查看着布娃娃,似乎想看出一点什么玄机,突然,陈诺将布娃娃翻了过去,布娃娃的背后粘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鲜血写成的赤红色字迹宛如地狱的烈火,正中直视它的眸子。纸条上写着:来自炼狱的诅咒,必将用鲜血救赎!多么可怕的语句,短短几个字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如芒刺背,仿佛暗中有一双恐怖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陈诺又蹲在刚才捡到布娃娃的地方,她这次发现,在地上,不知是谁用小张的血画了一枚红色的五角星,这个五角星煞是显眼,陈诺一眼便看到了。
星辰法师声音颤抖着说:“收妖师,要不我去施施法,驱赶下邪气吧?”显然,星辰法师已经害怕到极点。陈诺摆摆手,示意他安静。自己则在想:这个五角星是什么意思,是小张留下来暗示凶手的,还是凶手故意留下来恐吓他们的?陈诺也一时想不出什么眉目。
“诺诺,那这个布娃娃是什么意思?”希雅半响才冷静下来,淡淡的问陈诺。陈诺说了句“我也不知道”便继续低头研究,没有搭理任何人。
“这个布娃娃正是传说中的血咒,布娃娃其实叫诅咒娃娃,传说,在娃娃的背后用血写上一些诅咒的字迹,来诅咒想要诅咒的人家,被诅咒的人家无论是他们的亲人还是来过这个家的人,都难逃厄运,统统会被诅咒,然后被杀死。”夏尔站在门口,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肩膀,淡淡的说出了布娃娃的秘密。
“夏尔?”希雅叫了一声夏尔的名字,忙过去把他扶住,“你没事吧?”夏尔摇摇头:“没事,不用担心我。”陈诺迅速的从地上站起来,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夏尔:“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夏尔淡淡的回答陈诺:“巫蛊术你应该知道吧,血咒,就是巫蛊术中的一种,我在中国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会翻一些古书,我虽不认识中文,但塞巴斯蒂安会为我翻译的。”见陈诺有些不相信自己,夏尔便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事情来得太突然,诅咒和地上的图案说不定是凶手故弄玄虚来吓唬大家的,这血咒毕竟只是传说,而且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绝迹了。”塞巴斯蒂安低沉的声音响起,大家回头一看,塞巴斯蒂安优雅的站在后院的门口,样子仍然如初见时那样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