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四人便准备出发。临走前,希雅把希文带到夏尔的房间,叮嘱他道:“希文,现在只有你能保护他了,替我保护好他。”希文咂咂嘴:“如果不是看在姐的面子上,我才不会保护他呢。”希雅拍了拍希文的肩:“好了,等姐回来。”
“走吧。”希雅从屋子里走出来对等在外面的星辰法师等人说道。山上,树影扶疏,鸟语花香,若隐若现的泉水流动声不时的在耳畔响起。远处,青山如黛,高耸入云,清晨的雾霭缭绕在山间,好一派自然风景。
法师带着他们走了快半个小时,来到了一处偏僻的丛林,希雅往丛林深处一望,丛林里确实有一座小小的店铺,铺子门前挂着一条宽大的帆布,上面写着斐·酒店。希雅问前面的法师:“是这里吗?”法师点点头:“到了,就是这里,姑娘,你们自己进去吧,这斐脾气怪的很,我不敢招惹他,我先回凌家药铺了,凌老板说,作为答谢,让我在药铺住几天。”语毕,星辰法师比兔子跑的还快,瞬间消失在树林深处。
断后的塞巴斯蒂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不就是个酒铺子吗,有什么好怕的,还跑那么快。塞巴斯蒂安腹诽了星辰法师一句,便跟随希雅她们一起进了酒铺。
酒铺中,一股酒香沁入他们的鼻腔,希雅闭上眼帘,仔细嗅了嗅这酒香味,这是她闻过的最香的酒味,真想亲自尝一口啊。
铺子中有点昏暗,虽然一进铺子酒香扑鼻,但铺子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云波诡谲的感觉,至于是哪里诡异,希雅也说不上来,她总觉得,这铺子里深不可测,架子上的酒罐一个个静静的矗立着,好像一不小心惊动了它们,它们就会活过来把人吸进罐子里,怪不得星辰法师不敢和他们进来。
“有人吗?”塞巴斯蒂安喊了一声。待话塞巴斯蒂安音一落,铺子深处便走出来一抹黑色的身影,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所以,大家看不清他的容貌。黑暗中的身影渐渐变得明晰,那是一个一头红发的少年,他头上红色的发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焰,让人不敢去直视它,少年的眼中隐藏着乖张不羁的神情,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嘴角似笑非笑的弯起一个略显不屑的弧度,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酿酒师,一看就是个轻狂的少年。
少年的声音有些慵懒:“哟,来客人了,几位,有什么事?”少年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塞巴斯蒂安,惊讶道:“哟,还有外国人啊,在下名叫斐,不好意思,我听不懂洋文,您最好说中国话。”虽然是礼貌的说辞,但听斐的口吻,更像是命令的口气。塞巴斯蒂安并不生气,他摆起了一如既往的微笑,优雅的走到柜台边:“斐酒师,我是从英国来的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你可以称呼我为塞巴斯蒂安,我今天来呢,想请你卖给我一滴朱砂酒,仅一滴。”塞巴斯蒂安把一滴这个词咬的很重,他知道,斐如果肯给他们一滴朱砂酒,就已经算是大慈大悲了,所以,他只要一滴。
斐轻轻一跃,坐到了柜台上,翘起了二郎腿:“原来先生会说中国话啊,不错不错,什么?你想要朱砂酒,那可是我斐酿造十年才能酿出一瓶的酒啊,我当然不会卖,不过…。.”斐故意卖了个关子,“如果你们陪我玩玩,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滴哦。”
塞巴斯蒂安点点头,表示同意和斐玩,斐笑笑说:“后面两位小姐都是你的朋友吧,让她们也来。”希雅和陈诺也不惧怕他,几步跨到了柜台边。塞巴斯蒂安微笑着又向斐介绍道:“她们是我的朋友,慕容小姐和陈小姐。”
斐打量了一下希雅和陈诺,啰嗦的对她们俩讲起了自己的评论词:“这位慕容小姐生的正可谓貌若天仙,俊俏儒雅啊,陈小姐就不同了,总感觉她冷冷的,很不平易近人,说白了就是个冰美人吧。”陈诺强制压住怒火打断斐:“斐酒师,能不能不要再长篇大论了,你想玩什么游戏就开始吧。”斐看到陈诺已经不耐烦了,只好笑笑,从柜台下拿出了一沓扑克牌,塞巴斯蒂安仔细一看他手里的扑克牌,这不就是西方古老的占卜工具——塔罗牌吗?斐洗了洗牌:”这是一副塔罗牌,我想,外国来的先生你对这东西不陌生吧,塔罗牌总共有七十八张,每一张都有一个名称,其中,大阿卡那牌有二十二张,小阿卡那牌有五十六张,占卜的时候,小阿卡那牌可以弥补大阿卡那牌的不足之处,你们要做的,是记下这些牌上的名称,一会儿,我会把整副牌翻过去,我说一个名称,你们都要把它找出来,不难吧?“希雅和陈诺听了斐的话,觉得难如登天,这怎么不难,七十八张牌,对于塞巴斯蒂安来说没什么,可这些东西对于她们俩来说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记下?
斐拿着牌来到陈诺和希雅面前:“那么,女士优先,两位小姐先来吧,只要猜对三次,就算你们赢,其间,不可以选错,选错一次,就算你们输。”斐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把五十六张小阿卡那牌挑出来放到了一边,“看你们是女孩子,不想为难你们了,你们只要记住这二十二张大阿卡那牌就可以了。”希雅觉得,虽然斐给她们降低了难度,但要记住二十二张塔罗牌,仍然不容易。
斐把一张张塔罗牌铺开在柜台上,上面的一个个奇怪图案让希雅觉得自己是在看天书一般,斐摆完了所有的牌后,傲慢的说:“记住,你们只有二十秒的时间记下这些牌,开始!”
二十秒过后,斐一拍桌子,二十二张塔罗牌瞬间全部翻了过去,一旁的塞巴斯蒂安暗想:难道,斐也会一点武功?希雅还没怎么看明白,斐已经把塔罗牌全部翻面了。“怎么办?诺诺,我没有记住。”希雅焦急的把求救的眼光投向陈诺。陈诺安慰希雅:“我记下了一部分,应该没问题的。”
“请找出塔罗牌——女皇(皇后)。”斐给出了第一个问题。希雅犹豫了一下,努力回忆刚才的那堆牌面,女皇,女皇在哪里?希雅手颤抖着翻起了第四张牌,斐一看,那张牌果然是女皇,她竟然猜对了。
“请找出塔罗牌——恶魔。”见她们答对了,斐又马上提出了第二个问题。陈诺冷静的对希雅说:“这次我来。”陈诺犀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努力的扫视着柜台上的一张张塔罗牌,终于,陈诺白皙的手伸向了第十六张塔罗牌,翻起来,塔罗牌上赫然是恶魔的图案。
斐拍了拍手:“不错,看来陈小姐的记忆力与慕容小姐的记忆力相比,略胜一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出了我想看到的牌。”一旁静观其变的塞巴斯蒂安忽然间发现了一个玄机,在二十二张塔罗牌中,斐并没有打乱它们的顺序,而是按它们原本的顺序排列开来的,这对于见过塔罗牌而且又无所不能的塞巴斯蒂安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可对于希雅和陈诺来说,她们没有见过塔罗牌,更不知道它的顺序,当然也不会发现其中的玄机了,塞巴斯蒂安又不能上前去提醒她们,只能遗憾的摇摇头,在旁边继续观看。
斐夸赞完她们后,笑着说:“这是最后一题了哦,听好了,请找出塔罗牌——太阳。”希雅深呼吸了一下,洞察秋毫般的打量着柜台上二十张塔罗牌,在她们经历了一番脑力斗争后,希雅和陈诺异口同声的说:“我找到了!”话音落罢,又面面相觑,这么有默契?希雅莞尔一笑,纤纤玉手翻起了柜台上第二十张牌。
斐一看她们都猜对了,便没有再为难她们,他又拿着塔罗牌来到塞巴斯蒂安面前,斐打量了一下塞巴斯蒂安,微微笑了一下,把柜台上的小阿卡那牌也拿过来,一起合并到了大阿卡那牌中:“想必,这东西对于你来说不陌生吧,那你就得记住整副牌。”斐说罢,把牌一一陈列开来,二十秒钟后,斐并没有把塔罗牌拍翻到背面,而是一张张的捡起来,又洗了洗拍,再陈列开来。
行啊,小小年纪竟如此狡诈,知道我熟悉,竟然把牌局都打乱了。塞巴斯蒂安这样想着,脸上仍然挂着微微的笑意。斐开始了问答:“请找出塔罗牌——魔术师。”塞巴斯蒂安很快找了出来。斐继续说:“请找出塔罗牌——圣杯骑士。”塞巴斯蒂安仍旧干净利落的从牌堆中拿出了斐说的那张牌。
塞巴斯蒂安这一系列的行为和动作让斐不由得有些惊讶:“不愧是西方人,厉害。”斐低下头瞄了一眼柜台上的塔罗牌,“请找出塔罗牌——权杖王后!”只要再找到这一张,就可以拿到朱砂酒了。但这一回,塞巴斯蒂安找了有两分钟之久,都没有找出权杖王后牌。希雅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回事?”他不会是故意想输掉游戏,不想救夏尔吧?希雅心中升腾起这样的想法。
斐见此情景,幸灾乐祸的大笑道:“哈哈哈,怎么样,找不出来了吧,找不出来就认输吧!”塞巴斯蒂安淡然的笑道:“斐酒师,你不必再演戏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权杖王后。”希雅和陈诺听了这话,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会没有权杖王后?斐也有一阵错愕,他半响才反应过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塞巴斯蒂安脸上的笑意不解:“我只是个执事而已,斐酒师,按照规定,我们赢了,这朱砂酒…。.”还没等塞巴斯蒂安说完,斐就气冲冲的嚷嚷道:“不行,你们还得陪我玩一个游戏,我敢肯定,这个游戏你们一定会输的很惨!”
其实,在刚才斐说出权杖王后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看到斐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柜台下面,塞巴斯蒂安在记忆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到里面有权杖王后这张牌,在这么多塔罗牌中,斐也料定塞巴斯蒂安不会细数,所以,藏起来一张也不会被发现,塞巴斯蒂安马上推断出,那堆牌里根本就没有权杖王后。
“请便。”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说,好像压根没把斐的话放在眼里。斐把他们带到了铺子里间,铺子的里间更加昏暗,奇奇怪怪的酿酒工具和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酒罐子随处可见,里间的酒香也更加浓郁,希雅走进里间的时候,留意到了橱窗内的红色酒瓶,那会不会就是朱砂酒?
大家站定后,斐从身后拿出了两根金色的绳子,这绳子就像神话里的金锁一般,闪着金灿灿的光辉,让人觉得价值不菲。斐笑了一下,两根绳子往希雅她们身上一甩,金色的绳子就像是蛇一样,牢牢的把希雅和陈诺绑到了柱子上。希雅和陈诺并没有料到斐会把她们绑起来,所以,才中了他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