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喻世明言·范巨卿鸡黍生死交》中有一语——古人有云:“囚人梦赦,渴人梦浆。”此时吾儿念念在心,固有此梦警耳。齐鲁之地有女,恸哭于长庭,效三峡高猿之声,却未及肝肠寸断便被亲属拉扯至家中。日以糟糠含口,不梳云鬓花容渐黄。适逢某地河神娶妻,女便再不复还。整事却是为这只言片语之意而来。
——引子]
诸多三老,巫婆之语吐露时,常人便易以阴阳家之印象认知于它。但却也不过是自囚自时却又期于赦期至时求到解脱,想要饮取水却又恐惧当饮取之后却又时常不知省俭家中财物。相传西周之初,曾有兄弟二人因不愿用了西周天子之粮,隐于山中便只吃山中薇草,后又得知薇草亦为周天子所有,便饥饿至死一事。想来许也是无二。
但子衿思及一处却又径自疑惑起来了,把那粗帘轻掀开一条缝儿,恰好可以探出双墨眸窥得些外处风光作些暂时消遣。过半会儿,又问那同处的女子——“那齐鲁之女莫不也是懂得些法术,虽不深知,好歹献了河神作新妇多日后却忽地散了乌发,掌了盏青灯归了趟家罢……”那女子却只嘻嘻叫嚷,笔尖于砚台上蘸足了墨,竹简上却又写起字来,颇有几分入木三分的画竹中那题诗之风骨。
“子墨子曾至荆国劝那楚王莫攻宋那贫瘠之地,你可知这反映了我墨家之何?”女子笑着别好头上那钗,黄色的短襦衬着乌木色的竹简,削去了些许部分修改过的地方散点水墨之味来,玉指中紧握之笔笔尖那墨汁正饱满。
——非攻。子衿思及此处,便垂下眼眸,微蹙起蛾眉不再言语,反对不义之战,即为非攻。可春秋之时无义战,此大秦统一之时虽提供了政治上与民可促进更大程度的交流,但在这期间统治六国之时……所造成的,虽然却是他人笔下民略有微词……但,韩国。
她却是未看见那女子琥珀之色的眸中,盈盈的温和之意。“嘻,子衿你瞧,外头已是生起烟火了,桑海再有几日却是将至,何不展了你那蛾眉,多望望这大好河山?”子衿也是学她笑得一般,却是甚为勉强,扬起袖角拂过面侧,明明正是亭午之时,却又冷得出奇。
庄子临着秋水与名家惠子辩那鱼之乐否及子知鱼之乐否,而现今之人临着寡流辩的是今夕或是明朝桑海最后一程的辗转?
乌木色轩窗外正雨雪,雕出扇状参差不齐的横状纵横其间,夜分时寒意自斜缝处招摇而入,面纱依旧不紧绷寒意欲袭的面容,月光掩住了些许花容之色,窥不见的是是否如白瓷云般的面颊上,只是琉璃紫色眸中如雾气般扩散着的漠然之意,旋转却似曾于韩国一舞倾城的某位赵国舞姬那裙角,最是艳丽。月溪足尖却正点在瓦那片朱红漆成的荣华之间,面纱朦胧。
迎入视线的却是执着玉色长剑的男子,只是不知何国旧贵族派来的刺客。意外之事却是背后那紧束之琴,明明却是无弦,却无法仅抚亦无法仅弹,不知的只是他心中的天籁之音是否是他那执着之主人温和笑颜。
月溪最为不解的却是,为何有那般之多者,甘为刀光剑影做温和的衿领将之裹住,哪怕如多次刺杀赵襄子者豫让曾做过一般,亦是无妨。“……某已知今日之下场该是如何,唯原不负于主上面前所立誓言,为其死不足惜……”男子忽是对着某处深鞠长身,而后眸中那抹温和却是被几分凛然取而代之,剑锋所指处,正是月溪。
垂眸之间,红瓦下正是笙歌弹奏最是风雅时,不及的是欣赏多出几分。紫发飞扬,眸中收敛起几分朦胧纷杂之感。指尖迸发的尖叶顺着劲风而走,未及驻足于来者完好的蓝衫之上,便是割断了那完好的袍角,血丝望不尽溅起之影。不过,男子却是仍旧欲慷慨赴死之意……便是侍者,为侍奉心中只主上湿了袍角亦无妨之人。
最惊异的,莫过于已然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