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10杆比1英寸的比例,绘制了一张湖泊的图样,并将水深一一标了出来,一共有100多处,到了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一惊人的相似之处。我注意到,标明最深湖水的数字显然是在地图的中央,于是我用一把直尺,量了一下地图上的长度和宽度,令我吃惊的是,最长线与最宽线交汇之处,正好是此湖最深的地方。尽管湖心十分平坦,但是湖的轮廓却一点也不规则,最长线与最宽线是通过测量山凹而得出的。我对自己说,谁知道这是否暗示着海洋最深的地方也和湖泊和水坑一样?难道溪谷的对立面高山不是同样如此?我们知道,最为狭窄的地方,山峰并不是最高的。
5个湖湾中,3个已经经过勘察,或者说所有的湖都已经过勘察,湖湾的出口有一个沙洲,里面的水更深,可以说,湖湾不仅是要扩大内陆的湖水面积,而且还要加深湖水的深度,形成一个内湾或独立的湖泊,两个岬角的方向标明了沙洲的方位。还有,海岸上的每一个港口,其入口处都有一个沙洲。在湖湾的出口处,宽度大于长度,同样,沙洲里的水也要比内湾的水深。既然已经得到了湖湾的长度,宽度和周围湖岸的特性,那么你就拥有了足够的要素,可以列出一个公式,将所有的情况一一加以套用。
根据这一经验,我开始勘察湖水的最深之点,我观察的只是平面的轮廓和湖岸的特性,为了验证一下我测量的准确程度,我绘制了一张白湖的平面图,一共占地约41英亩,和此湖一样,白湖没有岛屿,也见不到任何出入口,由于最宽的线与最窄的线靠得很近,就在这儿,彼此相对的两个岬角越来越近,而彼此相对的两个湖湾则越来越远,于是我就在最窄的那道线上标出了一个点,作为最深之处的标志,当然喽,这个点依然交汇在最长的那道线上,果然,最深之处离这个点不到100英尺,比我喜欢的方向远了一点,而且深度只多一英尺,换句话说,有60英尺深。当然,如果有一条溪流穿过,或湖中有一个小岛,问题就会复杂得多。
如果我们知道了自然的一切法则,那么我们需要的就只有一个事实,或者说只需描述一个实际现象,由此推断,得出各种特殊结论。现在我们知道的法则只有几个,而且我们的结论漏洞百出,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大自然杂乱无章,或漫无规则,而是我们对计算的基本原理一无所知。我们对法则与和谐的认识往往局限于我们已知的事物,而我们未知的法则数量更多,虽然它们表面冲突,但是实际上却和睦融洽,由此而产生的和谐更加奇妙。特殊的法则取决于我们的观点,正如对一名游客来说,每迈一步,山的轮廓就会发生变化,虽然山的绝对形态只有一个,但是山的轮廓无数。就算你将它劈开,或钻山而过,你也无法窥其全貌。
根据我的观察,湖泊如此,伦理道德又何独不然。这就是平均律。这样一种双直径规律,不仅指引我们观察天体中的太阳和人心,而且还将一个人每天的特殊行为和生活浪潮加以聚集,并且在这聚集体的长度和宽度上,画上两条线,通向他的湖湾和入口,相互交叉的地方就是他性格的高度或深度。或许我们只要知道他的湖岸走向或他邻近的国家或环境,就可知道他的深度和藏而不露的底子。如果他的周围群山环抱,湖岸威武,山峰高耸,那么在他这个人身上,也必然会体现出相应的深度。但是如果湖岸低洼平滑,那么这个人也必然十分肤浅。在我们的身体上,一根明显突出的眉毛脱落,表明了一种相应的思想深度。此外,我们每个湖湾的入口处都有一个沙洲,或特殊倾向,每个沙洲都是我们临时的港口,我们滞留其中,难以脱身。这些倾向并非异想天开,实际上,确定它们的形态、大小和方向的是湖岸的岬角或古代的上升轴线。由于风暴侵袭,潮涨潮落,或水位高升,或水位低落,这个沙洲渐渐增大,浮出水面,起先这只不过是湖岸的一个倾向,蕴藏着一种思想,现在却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湖泊,远离海洋,脱离了海洋之后,思想获得了自己的位置,或许还从咸水变成了淡水,成为一个淡海、死海,或一个沼泽。随着每一个个体降临人世,我们是否可以说这样一座沙洲已经浮出水面?不错,我们航海经验不足,思想常常在没有港口的海岸上驶进驶出,交往的也只是有些诗意的河湾,要不我们就驶向公共进口港,进入枯燥的科学码头,重新装备,以适应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自然潮流会使它们一个个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