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墨丘利的汇报之后,坐在靠近烟囱那个角落的普里阿普斯忍不住想发言,他毕恭毕敬而又幽默风趣地说道:
朱庇特陛下,当时我接受您的任命并承蒙您的厚爱在凡间看守伊甸园期间,我发现‘斧子’这词的含义含糊不清,既可指用于砍树砍柴的工具,也可以指(或至少曾经有这种含义)经常同男人干得起劲的女人。我听说过所有的好男人称他们那浑身是劲的床上伴侣‘我的斧子’。还会边说边从裤裆里掏出自己的那个半尺有余的庞然大物。他们之所以那么大胆用劲地把自己的家伙插到她们那个里面,那是因为他们认为只有这样,她们才会不再普遍发生恐惧的事情;如果男人的那斧柄没有斧头固定住,他们那个东西就会从小肚子耷拉到脚跟上。我还记得(因为我曾经说过我那东西很大,记忆贮存量也很大)就在伍尔坎节,也就是伍尔坎在五月里的节日,曾听到一场音乐盛会,各地的音乐家都聚集一堂,有乔斯奎·德·普雷、约翰·奥克海姆、欧布雷希特、阿格里科拉、安东尼·布鲁梅、卡梅林、瓦格里斯、德·拉·法格、布鲁埃、普里奥里斯、塞格里、皮埃尔、德·拉·律、米迪、姆鲁、莫顿、马休·加斯科恩、洛伊塞特·康贝尔、希拉里·佩内、安东尼·费文、鲁塞、让·雷查弗、弗朗西斯科·罗塞利、让·德·康西里翁、康斯坦佐·费斯特、雅克·伯尔姆。他们一起大合唱:
提波特新婚,
伴新娘躺下。
一只大锤子,
随身紧带上。
亲爱的,新娘问道,
大锤子有啥用?
洞房云雨时,锤子逞威风。
你这个小傻瓜,我的小宝贝,
床上像骡用力顶。
奥林匹克盛会后的九个月,或十个月之后——噢,那神奇的工具,不,我指的是神奇的故事,看我经常把这两个词混起来,我又听了一次音乐会。这是在一个私人花园里令人赏心悦目的凉亭下,桌上摆满了美酒、火腿、馅饼,流着蜜汁的美味烤肉,大家边品尝佳肴边欣赏音乐。参加这次聚会的有阿德里安·维拉尔、尼古拉斯·贡伯特、克莱蒙·简奎、雅克·阿卡黛、克劳丁·德·塞米西、皮埃尔·塞顿、皮埃尔·德·曼奇古特、奥塞尔、维利尔、桑德林、索伊尔、赫斯丁、克里斯托巴·莫拉尔、巴萨罗、梅尔、让·梅拉尔、雅科丁、吉拉姆·拉·赫拉尔、菲利普·维德罗、爱塞尔·吉内·卡蓬特拉、让·雷蒂尔、皮埃尔·卡德、都布勒、皮埃尔·维蒙特、布蒂埃、鲁皮、帕尼尔、米勒、杜·穆林、阿莱尔、马罗特、莫潘、让·拉·吉德尔,还有许许多多音乐家。他们高高兴兴地唱着:
斧子无柄有啥用?
无柄斧子空荡荡。
木柄专找斧子装,
我的木柄嵌你身。
“由此看来,我们必须弄清楚巴利大喊大叫,他要的是什么样的斧子?”
那些正襟危坐的神灵听完普里阿普斯的这一通话,都哄堂大笑起来,像一群苍蝇嗡嗡地叫着。伍尔坎为了向他的女友表示爱,尽管腿有点瘸,还是到前面的高台上,表演三四个轻盈美丽的小步跳。
朱庇特转身对墨丘利说道:“这样吧,你马上到凡界去,把三把斧子扔到巴利跟前:一把是他自己的,一把是纯金的,另一把是纯银的,像雪一样洁白,你就让他挑选。如果他心满意足地把自己的那把斧子挑走,你再把其他两把交给他。如果他选中的是金斧或银斧,那就用他自己的斧子把他的头砍下来,以惩罚他的贪婪。从现在起,我们就用这种办法应付丢斧子的人。”
朱庇特一转过头来,脸上的肌肉顿时扭成一团,就像吞下苦药的猿猴那样令人感到恐怖,让所有奥林匹斯山的神灵都吓得浑身哆嗦。
墨丘利戴上他的尖帽,披上作战用的斗篷,脚跟插上翅膀,佩上手杖,便从天窗纵身下跃,穿过大气层,轻盈地在凡界降落,他把三把斧头丢在巴利面前,对他说:
“你把你的嗓子都喊哑了,朱庇特已经听到你的祈求了,愿意帮你实现愿望。看看哪把斧子是你的,把它拿走吧。”
巴利捡起那把金斧子看了看,感觉太沉了,便对墨丘利说道:
“这,这当然不是我的了,这把我不要。”
他又拿起那把银斧子,说道:
“这把也不是。你自己拿去吧。”
最后,他捡起那把木柄的斧子,看了看柄端认出了自己标的记号,便高兴得上跳下跳,就像狐狸找到丢掉的小鸡一样,咧着嘴笑。
“圣母啊!”他喊道,“这才是我的斧子啊。如果您把它还给了我,我许诺在五月十五的那天用一大桶上面洒满鲜草莓的牛奶供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