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仅让危险离开了奥路斯和彭波尼娅以及我们两个。”他汇报说,“也让危险离开了吕基娅。除非有我让那个长着红铜胡子的猿猴离开罗马之外的其他理由出现。他会去安提乌姆,那不勒斯和拜埃伊,特别是在那不勒斯,他会被大家鼓动着上台表演。他不敢在罗马的任何一家剧院进行尝试,不过他并不对在各个行省演出而担心。然后,他会离开罗马到希腊去。他会在每一座大城市里举办一场音乐会。希腊人精明的很,会授予他大量的荣耀,会让他在离开那么久之后,像凯旋一样回到罗马。所有这些安排将给我们留下足够的时间来找到吕基娅,并把她妥善地藏起来。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吗?你有没有从我们伟大的哲学家那里听到什么消息?”
“一个字也没有!”维尼奇乌斯怒吼道。“你那个伟大的哲学家是个老千,是个江湖骗子,是个说谎的人!他再没回来过,连人带影儿地都没有出现过,他再不会出现了!”
“唔,我对他的看法要好一点。不是因为他真诚不真诚,你明白,而是因为他的精明性格和他懂得该怎么得到自己的好处。他已经从你这里敲了一笔钱,他会回来再敲诈你一笔的。”
“让他当心点,看我不打他个头破血流。”
“唉,别那么做。对他显出一点你的耐心来,至少也得等你确定他是在拿你开涮,不要再给他什么钱,而是向他承诺如果有可靠的消息,就有大笔赏金。你自己有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我让我的两个获释奴,宁菲迪乌斯和德玛斯带着六十个奴隶在各条街道 上搜寻,谁找到了她的奴隶,我就答应将谁释放。在通往城外的每条干道上我都派了人,到旅人可能落脚的所有地方去打听吕基娅和那个吕基亚奴隶的踪迹。我自己也每天晚上去那些漆黑的街道上仔细搜索,希望能碰碰运气。”
“无论你有什么发现都要告诉我。”佩特罗尼乌斯提醒他。“我恐怕得去安提乌姆了。”
“好的。”
“如果有一天早上醒来,你发现没有一个姑娘值得那样的痛苦和烦扰,那么也来安提乌姆吧。和我们一起寻欢作乐。在那里人们不会把女人给赶跑。”
维尼奇乌斯开始在屋子里快速地走来走去。佩特罗尼乌斯的眼睛跟着他的来回走动转了一会儿。“和我说实话吧。”他言道,“不,不是像一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的狂热之人那样,而像一个和朋友交谈的理智之士那样,你还是对你的吕基娅一门心思地念念不忘吗?”
维尼奇乌斯停住脚步,扭回身,瞪着佩特罗尼乌斯,仿佛他之前从来没有把眼睛放在他身上似的,接着他又转回身,继续踱他的步子。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出,他在竭力按捺着将翻腾和矛盾的感情倾吐出来。无助、遗憾、悔恨、愤怒和压抑不住的思念在他的眼睛里聚成两颗大大的泪珠,这比用语言向佩特罗尼乌斯进行诉说更为有力。
他忖度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撑起世界的不是阿特拉斯的双肩。撑起了世界的是女人,有时候她还把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中。”
“是的。”维尼奇乌斯说。
他们开始互相道别的时候,一个奴隶进来通报,说基隆.基隆尼德斯在门廊里等待接见,他请求允许面见两位大人。
“快让他进来!”维尼奇乌斯命令。
“哈!我就说他会来的吧?”佩特罗尼乌斯反问。“以赫拉克勒斯之名起誓,他挑的时间真是再好不过了。静下心来,玛尔库斯。找一把椅子坐下,在会面之前控制好你的情绪。否则你就要被他控制了。”
维尼奇乌斯坐下,双拳紧握地等待着,直到基隆出现在中庭的门口。
“向你致敬,尊贵的军团司令官。”他屈膝行礼,一边趿拉着满是灰尘的凉鞋,一边打着招呼。“也向你致意,大人。愿你的财富永远与你的名声相配,愿你的名声传遍天下。一直从赫拉克勒斯圆柱传到帕提亚。”
“也向你,真理和智慧的源头致敬。”佩特罗尼乌斯说,他温和地微笑着。
“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维尼奇乌斯故作镇定地问。
“我第一次带来了希望,大人,”基隆的骨头嘎吱嘎吱响,衣服窸窸窣窣动。“我带来找到那个姑娘的准信。”
“也就是说,你还没有找到她。”
“是这样,大人,不过我知道把她带走的是什么人。还有他们崇拜的是什么神,这些给我们指出了寻找她的地点。”
维尼奇乌斯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佩特罗尼乌斯却把身体微微前倾,并且伸出一只手,安抚性地放到这个小伙子的肩上。“说下去!”他转回头对那个希腊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