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每一个罗马的女人都崇拜一个不同的神。”佩特罗尼乌斯耸耸肩,乐呵呵地说。“显然,彭波尼娅是以自己的信仰将那个姑娘养大的,不管那信仰是什么。关于彭波尼娅,我了解到的一件事是,从没有人见过她在我们的任何一座神庙里供奉过祭品。甚至,有一次,她被指控是个基督徒,但那非常不靠谱。家庭法庭也自然而然地撒销了这项指控。关于基督徒的说法是,他们不仅信仰一颗驴头,而且还是人类不共戴天的仇敌,并且,在自己的仪式上,他们沉浸于各种无法启齿的行为中。简单的推理就能告诉你,彭波尼娅不可能是个基督徒,因为她只是因为贞洁和美德而出名,另外,没有人类的仇敌会像她那样对待奴隶。”
“像在普劳提乌斯家里那样的对待,其他任何地方的奴隶都不会享受到。”维尼奇乌斯插口说。
“神奇吧,呃?不过你倒说对了。彭波尼娅提及过一个神,他被认作是无所不包,无所不能,慈悲为怀和与众不同的。换句话说是个独一无二的神,按照希腊人的说法,是逻各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待万神庙里的其余众神的,那纯粹是她的事情,但是有理由认为,如果她的那位神只有两个信徒,也就是彭波尼娅和吕基娅,另外再加上一个乌尔苏斯,那么那位神就绝不可能那么强大。他一定有更多的信徒,他们就是那些去帮助吕基娅的人。”
“那种信仰要求他们宽恕他们的敌人。”维尼奇乌斯回想起来,“离开阿克提的居所时,我遇见了彭波尼娅.格莱奇娜,她说,‘愿神宽恕你,宽恕你对我们以及对吕基娅的伤害。’”
“看起来他们的神是一个好心人。哈!那么就让他宽恕你吧,并且作为宽恕你的表示,让他将那个姑娘送到你身边。”
“那么在被宽恕的第二天一早,我就会向他献上一百头公牛的供品。啊——”维尼奇乌斯激动不已,安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我今天不想在这里吃东西,不想睡觉,也不想沐浴。借我一件隐藏身份的黑斗篷吧,我要出去到大街上转一转。”
他向佩特罗尼乌斯要了一件奴隶的披风,那是一种手工纺织的,连着兜帽,可以裹住整个身体的斗篷。这种斗篷来源于高卢人,用的最多的是那些徒步行走的贫穷旅人,体面的罗马人不会在公共场合穿这样的斗篷。那么做的穿戴者极有可能被人看不起。
“也许披着这身该死的伪装的我会找到她。”他的声音里附着绝望的阴暗和沉重。“我敢肯定我生病了!”
佩特罗尼乌斯怜爱地看着他。确实如此,那个年轻人一副病容,他的眼神显得滚烫、灼热,眼睛周围是黑黑的眼圈,他那天早上没有刮胡子,干净尖锐的下巴孤线上冒出一圈灰不溜秋的污迹。他的头发没有梳理。伊拉斯和尤尼斯也又可怜又同情地看着他,不过他根本连个眼光也没给她们一个。就仿佛她们不存在似的。那当然是正常的,对他们身边的奴隶姑娘们的关注,无论是他还是佩特罗尼乌斯,都不会比对跟在他们身后上蹿下跳的一条狗更加关注。
“你发烧了。”佩特罗尼乌斯肯定地说。
“是的,是发烧了。”
“那么听着,就你的脆弱状态来看,我不知道卖膏药的郎中会给你开出什么药方,不过我要和你讲讲,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我会在这地方找个替代品来满足急切的需要——来填补空白,这么说吧——直到我找到了我想要的那个人。她将提供那个人暂时不能提供的服务。我在你家里瞧见了几个妖娆的美人……别,别摇头,别不承认。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爱情是什么,我知道从没有什么能替代你真正想要的那位。可是一个漂亮的,年轻的奴隶至少可以给你解解闷。”
“我不想解闷。”
但是佩特罗尼乌斯没有再听下去,他对维尼奇乌斯是真心关爱,他打定了主意,要为这个痛苦的年轻人找到最好的丹药,找到治愈疾病的最好办法。
“你的那些女奴们可能已经没有了新鲜感。这有可能,不过瞧瞧这些。”他对着伊拉斯和尤尼斯抬了抬下巴。
佩特罗尼乌斯仔仔细细地瞅了瞅那两个姑娘,好像他自己以前也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看过她们那样,他把手放到那个金发的尤尼斯臀部。
“拿这个奴隶来说吧。”佩特罗尼乌斯接着说道。“她是希腊人,前几天,小冯特伊乌斯出价三个可爱的卡拉佐梅内侍童,和她交换,不过,我一点不吃惊。在希腊艺术家中,就连伟大如斯科帕斯(公元前4世纪时的古希腊著名雕刻家。)者也不能雕刻出比这副身体更美的雕像来。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或者说我怎么会拥她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动心。当然了,这和我对克律索忒弥斯的感情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总之,我把她给你了,你留着自己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