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维尼奇乌斯带出皇宫内院,因为他没有任何和吕基娅有关的新消息对他言讲。然而,他是一个脑筋活络的人,一个知道如何把事情办成的人,而且对维尼奇乌斯,他也不乏深切的同情。那个年轻人在前天晚上让他觉得恶心。他那毛毛躁躁的急性子,不当的举止和毫无品位的暴虐冒犯了他。但他觉得对一切既成的事实,他也负有一定责任,并打算对此做点什么。
“每栋城门都有我的两个奴隶守着。”一等在轿内坐定,他就说道。“他们知道那姑娘是什么模样。他们也在查找那个把她带出了恺撒的宴会厅的大汉。我琢磨着,毫无疑问,他就是昨儿晚上把她带走的那个人。听我说!如果奥路斯想把她藏到他的某个乡间住所里,我们会知道从哪条路追踪。如果我的人没有在任何一座城门看到他们,那就说明她还在城里,那么我们要在今天来一场全城大搜索。”
“奥路斯和彭波尼娅不知道她在哪里。”维尼奇乌斯说,“他们与她的失踪无关。”
“你确定?”
“我见过彭波尼娅了,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在找她。”
佩特罗尼乌斯沉思起来。“日出之前,她不可能离开城里,因为所有的城门在晚上都是落锁的。从午夜起,每座城门都有我的两个人在看守。如果他们瞧见了吕基娅和那个大汉,其中一个看守会跟着他们,另一个人会跑来对我们报信。要是她在城里,我们会找到她,别为此忧心,因为那个大汉不管在什么人中间都很显眼。会有人见过他的。你很走运,不是尼禄带走的她,我能保证他没有带走她,帕拉丁宫里发生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可此时,维尼奇乌斯已任由种种情感飞驰,比起生气,他更感到后悔。他的嗓音支离破碎,话里还带着颤音儿。他把从阿克提那里听来的一切全都倒了出来。悬在吕基娅头上的危险如此致命,其他的一切与之相比全成了小事一桩,那两个亡命之人被找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地藏起来,不让波佩娅发现。
然后他对着佩特罗尼乌斯抱怨。“要不是你的主意。”他指责道,“一切就都会是另外一副情形。吕基娅会安然无恙地呆在家里,与奥路斯和彭波尼娅一起,我可以每天都见着她。我会比任何一个恺撒活着时还要幸福。”
悲痛湮没了他,他任由这些话从自己的口中吐出来,怒火和怨气让位于悲伤,挫折的泪水在双眼中闪动。佩特罗尼乌斯吓了一跳。他从没想象过,这个年轻的军团司令官陷入了爱河得这么彻底,或者是没想到他能有这么深切的感情。爱情女神一定是宇宙间最强大的神袛了,看到那些绝望的泪水,他想。
“伟大的塞浦路斯女王啊。”他向阿弗洛狄忒,这位希腊的维纳斯,这位从塞浦路斯西部帕福斯海岸的大海泡沫里诞生的女神默默致敬。“唯有你既统治着众神又统治着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