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了解你，”姑娘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地回答，“再见。”

费金想把他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时，她往后退了退，镇定地再次说了声再见，而且他临别时看了她一眼，她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下，便把他们中间的门关上了。

费金往他自己的住处走去，大脑在专心地思考着。他想出一个主意——这个主意是慢慢地逐渐形成的，而不是来自刚才发生的事情，尽管他已证实了——南希已经厌烦了那个强盗的暴行，打算另寻新欢。她改变了生活习惯，不再会经常独自待在家里，以前她对团伙的利益那样热心，现在比以前冷漠多了，而且她非常急切要在那晚特殊的时间出门，所有的这些都证实了这个推测，至少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件毫无疑问的事情了。她新喜欢的那个人不在他那班忠心耿耿的部下当中。有南希这样的帮手，此人对他肯定是很有价值，必须（费金这么论证）把这个人立刻弄到手，不能有耽搁。

还有另外一个，一个更为邪恶的目的。赛克斯知道得太多了，他那些恶言冷语让这个老犹太产生的怨恨并没有因为伤口是隐藏的而减轻。那姑娘肯定知道，就是说，即使她能够摆脱赛克斯，她也免不了受到他狂暴给她带来的迫害，肯定会对她最近喜欢的人实施报复，让他四肢伤残，或没准会要了他的命。“只要稍稍劝说一番，”费金思索道，“她很有可能会同意给他下毒药？以前就有女人因为相同的目的干过这种事，甚至比这更毒辣的都有。活该这个危险的恶棍要完蛋了，我讨厌这家伙，以后他的位置会有人来填的。那姑娘干了杀人勾当，把柄攥在我手里，往后怎么摆布她还不是由着我。”

费金独自坐在那个强盗的房间里，在短暂的时间内，这些事情从他脑海里掠过。他把它们看得最为重要，临走的时候又趁机用一些断断续续的暗示向南希试探过了，那姑娘没有表现出惊奇，也没有假装不懂他的意思，很明显姑娘已经心领神会，这从她临别的眼神看得出来。

可是，一个谋害赛克斯性命的密谋也许会把她吓得缩回去，而这也是要达到的主要目的之一。“我怎么才能增加对她的影响呢？”费金蹑手蹑脚地往家走，一边在思索着，“我怎么才能增加对她的影响呢？我能得到什么新的权力呢？”

这样的脑袋瓜真是足智多谋。就算不逼她自己说出来，他也可以设一个暗探，找到她刚换的心上人，然后扬言要把这事统统告诉赛克斯（她对赛克斯怕得不得了），除非她参与自己的计划，还怕她会不答应？

“我有办法，”费金几乎大声说了出来，“到时候她不敢拒绝我，谅她也不敢！谅她也不敢！我有绝对的把握。办法有了，接下来要行动了。你反正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邪恶地转身看了一眼，对自己丢下那个无耻的家伙的地点，做了一个恐吓的手势，又继续赶路，瘦骨嶙峋的双手忙个不停，使劲拧他那件破旧的外套褶缝，仿佛是在用手指的每一个动作把可恨的敌人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