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无论上帝是什么,无论他在那里,他应该总是在那里准备着、等待着。他不能失去他的子民。异教徒要找到他,花的时间要稍长些,当然,他会谅解他们的。他知道,在那样炎热的天气里,他们一定会变得懒散、行动迟缓。鹦鹉、老虎、蛇和面包果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因为没有书可读,也不善于思考。不过,总有一天,在某个时候,他们能找到上帝的。”
“在找到上帝前,人就死了,那可怎么办?”埃玛·简问。
“哦,那样的话,不会因死而受到责备的,他们不是故意去死的。”丽贝卡用欣慰的神学解释说。
在那些日子里,亚当·莱德,有时要去坦珀伦斯,处理人们熟知的那段计划要建的“约克-扬基段铁路”的有关事务。其间,对森尼布鲁克农场发生的事,他也略有所闻。这条新线路的建设方案,还悬而未决;对从坦珀伦斯到普拉默维尔的最佳路线,意见还存在分歧。在路线直接穿越从森尼布鲁克的一角到另一角的情况下,兰德尔太太可以得到补偿;另一种情况,只有在相毗邻的土地可能有一点升值的情况下,她的利益好歹不会受到影响。
有一天,亚当从坦珀伦斯到了瓦尔汉后,同丽贝卡作了一次漫步和畅谈。虽然她能勇敢地坚持自己强加的学习时间,但他认为她瘦了,并且脸色苍白。她身穿一件黑色羊毛绒外衣,那曾经是她简姨妈衣服中,仅次于最好的一件。我们都熟悉传奇文学中的女主人公,她的脚长得极其精巧,即使最粗劣的鞋,也掩盖不了它的精美。人们总是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然而,丽贝卡的个人魅力完全不受衣着及其装饰物的影响,却是真的。她身体的轮廓、线条及皮肤、头发和眼睛少有的颜色,盖过了破旧的衣服。不过,倘若她有条件穿上精美的衣服,瓦尔汉这个小天地里,人们也许会立刻授予她美人的称号。两条长长的黑辫子,现在按照她自己认为是优美的形状,扎了起来。它们在脑后交叉后,伸向前面,再次交叉,辫子的尖端最后向下,藏在颈部较为浓密的头发里。然后,她给脸上后飘的头发,作了纯然女性化的修整——修饰后,扎着的头发上,就不会发出波峰和小浪,还能使这些头发在阳光下,呈现新的色彩。
亚当·莱德望她的那种神态,使她用双手把脸捂起来,在手后羞涩地笑了,并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拉丁先生——你是认为我的外衣比去年长了一寸,发型也变了。不过,我还没有接近成为一名年轻的女士。说真的,我还没有。我还差一个月满十六岁。你答应,直到我的衣服拖地前,不放弃我。如果你不喜欢我长大,那你为什么不长得年轻呢?这样我们就可以折中的办法相聚,共度欢乐时光。而我想到的是,”她继续说,“你多年来正是一直这样变化着的。当你买那些肥皂时,我想你有外祖父索耶的年纪。在升旗聚会上,你同我跳舞时,你似乎像我的父亲;而当你把你母亲的相片给我看时,我感到你好像是我们家的约翰,因为我是那样地为你难过。”
“行,非常好,”亚当笑着说,“除非你生长神速,在我真的需要你之前就成为了我的祖母。你学习太用功了,丽贝卡·罗威娜!”
“只是有一点点。”她承认说,“但是,你知道,很快就要放假了。”
“你打算好好休息一下,让脸颊上的酒窝又能重现吗?它们是真的值得你保存的。”
丽贝卡的脸上堆起了一层阴云,眼睛也涨红了。“不要太亲切,阿拉丁先生。我承受不起,这、这不是我有酒窝的时期!”她边说边走进神学院的大门,挥手再见后,跑得看不见了。
亚当·莱德思绪万千,朝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他来到瓦尔汉,是要阐明一个他考虑了很久的计划。今年是瓦尔汉学校建校五十周年,他想告诉莫里森先生,除了捐献给参考图书馆的一百卷图书,为庆祝校庆,他还想为英文作文竞赛提供奖品,这是个他非常感兴趣的议题。他希望两个高年级班的学生参加竞赛,两篇最好的文章的作者将得到奖赏。至于奖励的大小,他还没有想好。不过,那会是重奖——金钱或者是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