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伊斯雷尔执事的接班人(1)

森尼布鲁克农场的丽蓓卡[电子书]

“这是一个很小的礼拜会,米兰达姨妈,”丽贝卡开始说道,“并且牧师和他的妻子都是很亲切可爱的人。他们要来这里过夜,明天也和我们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来这里!”米兰达姨妈像通常十分激动的时刻那样,正在编织的东西落到了膝盖上,并把眼镜取下,大声叫道,“他们是不请自来的吗?”

“不是,”丽贝卡回答,“我必须替你们邀请他们。不过,我想你们是愿意有如此有趣的客人陪伴的,就这样邀请了他们。”

“不要解释了,先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到这里,马上就到吗?”

“不是的,两小时后——大约五点半到。”

“那么好吧,要是能够的话,你解释一下,谁给了你权力,邀请一群生客来这里过夜的。你是知道的,这二十年来,我们没有客人来过夜。并且未来的二十年,也不想有客人借宿。或者说,无论如何,只要我是这屋子里的当家人,就要这样做。”

“米兰达,没有听她把话讲完之前,不要责备她。”简说,“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们参加聚会,类似的事是可能发生的,因为伯奇先生认识父亲。”

“聚会是小型的。”丽贝卡继续说,“我把你们的情况都讲了。你们不能到会,大家都很失望。因为会长不在场,马修斯太太担任了主席。很遗憾的是,她个子大,座位几乎容不下她。她使我想起了我们唱的赞美诗里的一句话:‘像异教徒的国度一样宽阔’。她戴着一种总是向一边歪斜的、海狸皮的园丁帽。伯奇先生讲了一些有关叙利亚异教徒的故事,讲得好极了,唱歌也的确唱得好。当捐款箱传递到我们这边时,看上去,里面大约有四十美分,这甚至救不了一个异教徒的婴孩,是不是?然后,伯奇先生说,要是有哪位女教友愿意接待他们愿意留宿一夜,并且明天,要在里佛巴罗举行客厅聚会,伯奇太太要穿上叙利亚服装,还要拿出很多漂亮的外国东西展出。说完,他就等啊,等啊,可没有一个人吱声。我感到那样窘迫,真不知道怎么办。接着,他又重复先前说的话,并解释为什么想留下。你可以看得出,他这样做是他尽职的表现。就在那时刻,罗宾森太太悄声对我说:外祖父在世时,牧师们通常都住在砖屋,并且他不会让他们住在任何别的地方。自从我到里佛巴罗以来,只有一个星期天早晨有牧师来过。之后,再没有牧师来过。因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已停止接待牧师们了,所以我想,你们不在场,不能亲自邀请他们,我应该向他们发出邀请,何况你又告诉过我,我是家庭的代表。”

“你是怎样邀请的——等人们都走出去了,再走近他,做自我介绍?”

“不是的,我在开会时就站起来了。我必须这样做,因为没有人讲话回答,会伤了伯奇先生的感情,所以我说我的两位姨妈——米兰达小姐、简·索耶小姐很高兴邀请你们前往砖屋做客,就像她们的先父在世时,牧师们总是被邀请住在砖屋那样。并且,我的姨妈们要我转达她们对你们的敬意。说完后,我就坐下。伯奇先生为外祖父祈祷,称他为圣徒,并感谢天父——他的精神还活在他的后裔中(指你们)。他还说,在慈善的老屋里,许许多多的兄弟受到鼓舞,得到帮助。这鼓舞与帮助使许多人出来后,坚强地投入战斗。这慈善的老屋的门,现在仍然殷勤地向路人和旅行者们敞开着。”

有时,当天体正好正常地连接协调时,大自然似乎是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直接出自内心,而毫不考虑结果的语言和行为,似乎是受了神灵的指引。

米兰达·索耶灵魂的某个入口已经封闭多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逐渐形成的,只是她自己未能充分觉察到。如果丽贝卡早有图谋,并特别机灵,她是不会产生进入那个禁区的念头的。而现在,在她们两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扇门,随着那不灵活和生了锈的铰链的摆动而摆动了。随着时日的推移和好时机带来的顺风,这扇门开得越来越大了。所有的事情凑在一起,产生了令人惊喜的结果。往日的记忆被唤起了,虔诚受人尊敬的父亲的平日生活情况,也历历在目。索耶的名字在公共场合是那样尊贵和受到赞许。丽贝卡自身的行为举止,已表现出她是伊斯雷尔·索耶执事的外孙女。丽贝卡应该业已令人确信地显示了,她不像大家所认为的那样是“完全的兰德尔”。事情的转机使米兰达深感欣慰高兴,尽管她不想把这种感情显露出来,或者不想让人有理由把这次的好客之举作为接踵而来的接待任务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