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正激起一腔愤怒和失望,顾不上品味这句比喻的含义。他站起身,轻轻走到她身边,用手托住她的下巴,猛地一转,让她的脸对着自己。
“你真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前前后后你已经跟三个男子一起生活过,竟然还不知道男人的脾性。你似乎觉得男人都像过了绝经期的老太太吧。”
他好玩似的揪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后把手一放,抬起一条黑眉,冷冷地冲着她的脸凝视了许久。
“斯佳丽,你听明白了。只要你和你那张床对我还有魅力,不管你给门上锁也罢,苦苦哀求也罢,都别想拦得住我。我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而且决不会因此而感到羞耻,因为我和你已做成了一笔交易,我一直是信守合同的,是你在食言毁约。你就守着你那张贞洁的床吧,亲爱的。”
“你是想告诉我,”斯佳丽嚷道,“你不在乎——”
“你已经对我感到厌烦了,是吗?嗯,比起女人来,男人往往更容易感到厌烦。你就守住你那份贞操吧,斯佳丽。我并不会因此而吃什么苦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耸耸肩,咧嘴一笑,“好在这世上有的是床,而大部分床上都睡着女人。”
“你是说,你真会那么——”
“我天真的小宝贝!那还用说!如果在此之前我一直规规矩矩,那才怪呢。我从不认为忠贞不贰是种美德。”
“从此以后每天晚上我都要关门上闩。”
“何必这么费事呢?我果真需要你,什么闩也别想把我拦在门外。”
说罢他一转身径自离开了屋子,仿佛这场讨论已经结束。斯佳丽听到他进了育儿室,孩子们发出一阵欢呼。她颓然坐下。她已如愿以偿。这是她的愿望,也是阿希礼的愿望。但她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快活。她的虚荣心受到了伤害。想到瑞特竟然对此事如此满不在乎,还说不再需要她了,并把她与那些淫乱的荡妇相提并论,她不能不感到屈辱。她本希望能想出个巧妙的法子让阿希礼知道她和瑞特的夫妻关系已名存实亡,可现在她知道自己是讲不出口的。事情全弄糟了。她还真有点后悔提这件事。过去她和瑞特躺在床上,聊着说不完的各种有趣话题,雪茄烟头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今后,这种亲热的时刻再不会有了。以前,每当她梦见自己在寒冷的雾中没命奔跑而惊醒过来时,瑞特的胳膊总能给她安慰,今后再也没这个福分了。
她突然有一种无限怅惘的感觉,禁不住扒在椅子扶手上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