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把这件事处理到底,鲁珀特。谢谢你,我理解你的意思。你和我,我们都没事,请放心。”
“我也许没事。但我确信,你在这里瞎转悠,却大有问题。”说完他转身走开了。
死者的尸体直到黎明时分才被发现。黛安娜的手臂死死地搂住那个年轻人的脖子,使他窒息了。
“她害死了他。”杰拉尔德说。
月亮在天空中渐渐西沉,最后终于落了下去。湖里的水只剩下一点了,泥泞的湖滩景象可怖,发出腐水的生腥味。晨曦在东面的小山后蠢蠢欲动。湖水依然轰鸣着飞泻出闸门。
鸟儿鸣啭,迎接初晨的到来。荒凉的湖水对岸,小山在清新的晨雾中闪烁着光芒。一行散乱的队伍沿途朝肖特兰茨走去。男人们抬着放有尸体的担架,杰拉尔德在边上走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父亲默默地跟在后面。全家人通宵达旦地守候在家里。现在得派人到母亲的卧室将这一噩耗告诉她。到了肖特兰茨,那个老医生悄悄背起自己的儿子,挣扎着往回走,直到背得他筋疲力尽,没有一点气力。
那个星期天的上午,这个边沿地区被恐怖的静寂笼罩着。煤矿上的人觉得这一灾难好像直接发生在自己生活中一样。事实上,他们比自家死了人还要震惊,还要恐惧。肖特兰茨发生了如此悲剧,这可是全区的首富人家啊!他们家的一位小姐执意要在游船的舱顶上跳舞,结果这个任性固执的姑娘在盛庆之中落水丧生,还搭上了那个年轻医生!星期天的上午,矿工们四下闲逛,纷纷议论这桩惨祸。每家人在吃正餐时都似乎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亡灵。死神好像已经临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超自然的感觉。男人们神色兴奋、惊诧,女人们脸色阴沉,有的还哭了一场。孩子们起初听到这富有刺激性的消息还高兴了一阵。空气中有一种紧张的气氛,紧张得几乎有点神奇。每个人都感到高兴吗?每个人都喜欢这种刺激吗?
古德伦有一种疯狂的念头,想要去安慰杰拉尔德。她心里反复想象着要对他说的那些宽慰之言。这件事使她感到震惊、恐惧。但是,她把这些恐惧全都置之脑后,一心考虑自己在杰拉尔德面前该如何举止,如何扮演她的角色。那才是真正令人兴奋的事:她应该怎样扮演自己的角色。
厄秀拉深深地、热烈地爱上了伯金,所以无所事事。人们关于这场灾难的谈话,她置若罔闻。但是她那冷漠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烦恼。一有机会,她就单独枯坐着,盼望能再次同他见面。她要他上自己家来,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要。他必须立即就来。她等待着他,整日杜门不出,等待他的来临。每当她下意识地朝窗户望去,他的幻影就会在那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