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中国，如果一个人想成为改革派或是共和主义宗教的布道士，并不需要有一个头戴圣冕的主教把双手放在他的头上，这是一件幸事还是不幸呢？这就要看你怎么看待了。不过由此造成的结果是，在今日的世界上，改革派和共和主义宗教的布道士已变得良莠不齐了。好的，很好的；坏的，极坏的，还有那些不好不坏的，简直就像从北京大街上小贩那里买来的水果筐，没有头戴圣冕的好主教的概率是10∶1，甚至100∶1（即100个里面难见一个好的——译者），他们从事监察和领导工作——这些没有丝毫才干的人，除了肚子大和脸皮厚之外，往往是靠运气被人发现，得以出人头地。眼下，面对改革派和共和主义（即“新学”）宗教的那些胆大妄为、厚颜无耻的布道士，中国人尤为孤立无援，毫无办法。就我所知，贫穷的中国人直到现在，还不易预见所有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圣经》上说：“如瞎子引导瘸子”，孟子以无可置辩的方式说：“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也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我想在这里指出的是，中国现在毫无希望的局势，就教育而言，其原因在于今日那些新学的信徒们——那些现在已经是新学的教师或那些想成为教师的人——在此，借用英国诗人的话来说，他们之中绝大部分都是那些无能授徒、也无志于学的人。

那些作为中国和中国人民真正朋友的外国人，和确实对中国的教育感兴趣的外国人应当思索一下，对中小学生或者说大学生们在精神、品格和情趣方面的陶冶，要远比他所学习的那些实用性知识更为重要。从本文开篇时我引论过的孔子《论语》一书中，你们能够发现一名儒生的真正精神，一名君子型儒生的精神。这种精神可以被这样来描述：首先，他必须对其所学怀有无私的爱心，由此他从中找到真正的乐趣；其次，他必须在与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的交往中找到欢乐，而不是在有茶、有点心和饮料的大型聚会厅里找到快乐；再次，当人们不认识他或对他一无所知时，他不会抱怨。如果那些中国和中国人的真正的外国朋友，铭记了孔子的这些话，那么当人们恳求他们在教育事业上给以赞助时，他们就能赞助那些适合于赞助的人，赞助那些拥有真正精神的博学之士。在这个新时代的中国，所需要的不是如此那般焕然一新的新学、新宪法、新帽子或者新靴子，而是一种新的精神——真正的精神，真正的君子之道。这正如古语中所说的：

“所谓道（精神），就是使万物充满生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