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印度洋

海底两万里[电子书]

1月21日至23日,“鹦鹉螺”号24小时内航行了250海里,或者说,以每小时22海里的速度行驶。我们之所以一路上能够认识各种各样的鱼类,是因为这些鱼类受到电灯光的吸引,奋力追随我们。这些鱼大多数都跟不上“鹦鹉螺”号的速度,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然而,有些鱼还是可以紧跟着“鹦鹉螺”号好一段时间。

24日清晨,在南纬12°5′、东经94°33′处,我们看见了一个长满美丽可可树的珊瑚岛奇林岛又名可可群岛,位于印尼爪哇岛西南八百公里处。。达尔文先生和菲特兹华船长曾经来过这里考察。“鹦鹉螺”号紧贴着这个荒岛向前行驶,距离岛屿四周的悬崖峭壁很近。“鹦鹉螺”号的拖网捕捞到了许多珊瑚虫和棘皮动物,还有一些属于软体动物门的珍稀贝壳。一些珍贵的珊瑚又丰富了尼摩艇长的收藏,其中有一种寄生在贝壳上的星点状珊瑚。

奇林岛很快就消失在天际边了,“鹦鹉螺”号朝着位于西北方向的印度半岛尖端驶去。

“我们在驶向一片开化了的陆地,”那天,尼德·兰对我说,“这总要比野蛮人多于狍子的巴布亚岛好多了!教授先生,在印度这片陆地上,有公路、铁路,还有英国人、法国人和印度人居住的城市。五英里路内,我们必定能遇到一个同胞。嗯!难道这不正是与尼摩艇长不辞而别的好机会吗?”

“不,尼德,还没到时候,”我语气坚决地说,“就像你们水手常说的,咱们看看再说吧!‘鹦鹉螺’号会接近有人居住的陆地,就总有一天会回到欧洲的,就让潜艇把我们带回欧洲去吧。一旦我们到了欧洲海域,再见机行事。再说,我估计尼摩艇长不会像在新几内亚森林里那样,允许我们到马拉巴尔印度西南部海岸。或哥罗曼代尔印度东部海岸。海岸狩猎的。”

“那这样,先生,就别再请求尼摩艇长了,难道不行吗?”

我没有回答加拿大人,不想继续争辩下去。其实,命运把我抛弃在“鹦鹉螺”号潜艇上,我心底里就一直相信命运中的这些偶遇。

从奇林岛开始,“鹦鹉螺”号总的来说放慢了航行速度。航行的路线也比较随心所欲,经常潜到很深的海底。船员好几次用艇内的纵斜机板将潜艇的斜面板转动到吃水线处。就这样,我们一直下潜到两三公里深的海底深处,但是始终没有潜入真正的印度洋海底,即使是潜水深度13000米的探测器也无法探到印度洋的最深处。至于深海层的温度,潜艇上的温度计始终显示在4℃。我注意到,在海水表层,浅层海域的水温总低于海面水温。

1月25日,印度洋洋面上白茫茫一片,既看不到船只也看不到岛屿。“鹦鹉螺”号在海面上行驶了一整天,功率强大的螺旋桨不停地拍打着海水,溅起了巨大的浪花。这副模样,人们怎么可能不把“鹦鹉螺”号看作一只巨大无比的鲸鱼呢?这一天中有四分之三的时间,我都逗留在平台上,眺望大海,洋面上空无一物。只是到了下午4点左右,一艘长长的蒸汽轮从西边迎面开来。有一阵子,我清楚地见到了蒸汽轮的桅杆,而蒸汽轮却不可能看见贴着洋面行驶的“鹦鹉螺”号。我想这是印度半岛和东方汽轮公司的往返于锡兰现名斯里兰卡,南亚岛国,位于印度东南方。和悉尼之间的蒸汽轮,途中停靠在乔治王角和墨尔本港。

下午5点,在热带地区短暂的黄昏来临之前,海面上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景观,康塞尔和我对此赞叹不已。

那是一种十分可爱的动物,按照古代人的说法,谁遇上这种鱼就意味着谁要交好运。亚里士多德、阿德尼、普林尼、奥皮恩古希腊诗人。都曾经研究过这种动物的嗜好,并且为其用尽了希腊学者和意大利学者诗篇中最富有诗意的辞藻。他们给这种动物取名为“鹦鹉螺”和“旁比里斯”。可是,现代科学界没有认可他们的这种叫法,称这种软体动物为“船蛸”。

谁要是请教康塞尔,都会从这位诚实的小伙子那里知道软体动物门分为五纲。第一纲是头足纲动物,有的有介壳,有的没有介壳;按照所长鳃的数目,头足纲动物又可分为两鳃和四鳃两个科;两鳃科又分为船蛸、枪乌贼、墨鱼三属,四鳃科只有鹦鹉螺一属。按这种分类法,如果还有脑子僵化的人把长吸盘的船蛸和长触须的鹦鹉螺混为一谈的话,那就不可原谅了。

眼前正是一群船蛸在印度洋海面上漂游着,估计有成百上千只。船蛸属于身上长有结块的那一类,是印度洋特有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