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2月,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旋风般地传遍了整个小城:“沙皇被推翻了!”但是直到严冬将尽,对保尔,和他的两个好朋友克里姆卡、谢廖扎来说,城里的一切都像沙皇时代一样,仿佛没有发生过革命。什么变化也没发生,当老板的还是那帮人。
直到第二年的春天,三个好朋友在谢廖扎家玩了一会纸牌后走了出来,拐进了柯察金家的小院,在草地上一躺,他们感到玩得很无聊,平时的那些游戏都已经玩腻了。几个人便开始动脑筋,如何更好地消磨这一天的时光。这时,外面传来了嗒嗒的马蹄声,一个人策马疾驰而来,骏马一跃便跨过了公路和院子矮栅栏间的壕沟。骑马人对躺在地上的保尔和克里姆卡挥了挥鞭子,说道:
“喂,小伙子们,过来!”
保尔和克里姆卡跳起身来,向栅栏跑去。骑马人满身尘土,歪戴在后脑勺上的军帽和那身保护色的军服上都蒙了厚厚的尘土,结实的军用皮带上挂着一支转轮手枪和两颗德国式手榴弹。
“孩子们,给点水喝喝!”骑马人请求道。在保尔进屋取水时,他问正盯着他的谢廖扎说:“小伙子,告诉我,现在城里是什么人掌权?”
谢廖扎慌忙把城里的情况讲给他听:
“我们这已经两个星期没有人管事了,只有老百姓轮流值班守城。你们是什么人?”他也提出了问题。
“呶,知道的事越多,老得越快。”骑马人笑答道。
保尔捧着一杯水,从屋里走了出来。
骑马人一口气喝完了水,把杯子还给保尔,扯扯缰绳,随即策马向松林空地奔去。
“他是什么人?”保尔困惑地询问克里姆卡。
“我怎么知道呢?”克里姆卡耸耸肩膀。
三个伙伴未来得及仔细谈论这件事,公路上又传来了马蹄声。他们拔腿向栅栏跑去。孩子们的目光正好能看见从森林里、房子后面出现的人群和马车。
在公路附近约有十五个骑兵,手里都端着步枪。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一个已经是中年,穿着绿色军上衣,腰间扎着军官武装带,胸前挂着望远镜;与他并肩而行的正是孩子们刚刚见到的骑马人。中年人的军大衣上别着红色的花结。
“你看,红花结,游击队!”谢廖扎用胳膊碰了碰保尔。他高兴地大叫了一声,小鸟般地越过栅栏,冲到街上。
保尔和克里姆卡紧跟着也跳了出来,他们三人站在公路边看着开过来的骑马的队伍。
骑马人已经走到他们跟前,刚才见过的那个人对他们点点头,用皮鞭指着列辛斯基的房子,问道:
“这栋房子是谁家的?”
保尔尽量跟上骑马人,边走边说:
“是律师列辛斯基家的房子,他昨天就跑了。看来,他怕你们……”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中年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保尔手指着红花结答道:
“这是什么?一看就明白……”
居民纷纷拥上街头,好奇地注视着这支新开进城里的队伍。三个好朋友也站在路边,目送风尘仆仆、神色疲倦的红军战士,他们三个人跟在游击队后面,直到队伍在城中心停下,他们才各自回家。
游击队的司令部就设在列辛斯基家中,他们在这做出了三个决定:
一:明天一早撤离,撤离之前炸毁车站后面的小桥,抢在德国人之前赶到卡扎京。
二:将朱赫来留下做秘密联络人,开展敌后工作。
三:将沙皇时期城里存放的两万支枪分发给居民。
早晨,保尔从电厂下班回家,他在电厂做司炉助手已经整整一年了。
今天城里热闹非凡,保尔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路上他碰见许多扛着一支、两支,甚至三支步枪的居民。保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向家里奔去。
保尔跑进屋里,慌忙洗了把脸,听母亲说阿尔乔姆还没回家,就又冲了出去,向住在城市另一端的谢廖扎家奔去。
谢廖扎也不在家,他的母亲长得又白又胖,不满地看了保尔一眼,说道:
“鬼知道他在哪儿!天还没亮就像抽风似的跑了,说是什么地方在发枪,他肯定就在那儿。真该收拾你们这伙鼻涕王,太不像话了,真没办法。人才比尿壶高上一点,也要去领枪。哪怕他只带一粒子弹回家,我也要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家里拿,你还得为他担惊受怕。你干吗,也想去领枪?”
保尔已经懒得听谢廖扎的母亲唠叨了,三两步就蹿到了街上。
路上,保尔又看到一个人,两肩上各扛着一支步枪。他急忙走上前去,问道:
“大叔,请问,你从哪儿搞到的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