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以为您要打交道的是跟您一样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吗?”贝蒂西奥说道,口气是这样镇静,目光又是这样坚定,安德拉不禁心中为之一震,“您以为您要打交道的是跟您一样的只配服苦役的无赖吗?是跟您一样的,没有见过世面,只配上当受骗的傻瓜吗?贝内代多,您已落入一只可怕的手里了,但这只手倒是想放您过去的,您可不要坐失良机呀。这只手暂时还不收拾您,您可不要闹着玩,只要您胆敢妨碍这只手自由行动,那就对您不客气了。”
“我的父亲……我要知道谁是我的父亲!”安德拉纠缠不清地说,“假如要我死,那就死了算了,但我总得知道谁是父亲。出丑碍我什么事?碍我财产吗?碍我名声吗?还是像当记者的博尚说的,碍我口碑吗?可你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你们有几百万的财产,也有自己的家族纹章,可是一闹出丑事来,你们就免不了要损失点什么了……说吧,谁是我的父亲?”
“我就是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啊!”贝内代多眼中闪出喜悦的光芒,不禁喊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看守对贝蒂西奥说:“对不起,先生,预审法官等着提审犯人。”
“审我也就这么最后一次了,”安德拉对那位可敬的管家说,“这讨厌的家伙,见鬼去吧!”
“我明天再来。”贝蒂西奥说道。
“好!”安德拉说,“宪兵先生,我听候你们吩咐……啊!亲爱的先生,请您给保管室留十几个埃居,好让他们给我弄点急用的东西。”
“我会给的。”贝蒂西奥说道。
安德拉朝贝蒂西奥伸出手去,但贝蒂西奥仍把手插在口袋里,只是把口袋里的几枚银币弄得丁零当郎发响。
“我就是这个意思。”安德拉挤眉弄眼地说道,不过他已经完全被贝蒂西奥那副出奇镇静的神态制服了。“我会不会上当呢?”他暗自想道,一边跨上那辆叫作生菜篮的狭长的铁栅囚车,“看看再说吧!”于是他转身对贝蒂西奥说:“就这样吧,明天见!”
“明天见!”管家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