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先生,得干满25年。”
“养老金有多少?”
“100埃居。”
“真是可怜。”基督山喃喃低语道。
“您说什么,先生?”报务员问。
“我说这太有意思了。”
“什么有意思?”
“您给我看的都有意思……你们的那些信号,您真的一点儿都不懂吗?”
“一点儿都不懂。”
“您从来没有想过学学?”
“没有,学懂了又有什么用?”
“可是,有些信号是直接发给您的。”
“那当然。”
“这些信号您是懂得的吧?”
“颠来倒去总是那几个。”
“都是些什么话呢?”
“‘无事’,‘可休息一小时’,要不就是‘明日再见’……”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话,”伯爵说,“可您看,跟您联络的那个人不是开始发信号了吗?”
“啊,真的。谢谢您,先生。”
“他说什么?这些话您是懂的吧?”
“是的,他问我准备好了没有。”
“您怎么回答他呢?”
“发一个信号,告诉我右手的那个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同时告诉我左手的那个人,他得准备起来。”
“真是巧妙。”伯爵说道。
“您马上就可以看到,”那人得意地说,“再过5分钟他就要说话了。”
“那么我还有5分钟的时间,”基督山说道,“这就绰绰有余了。我亲爱的先生,”他接着说,“请允许我向您提个问题。”
“请吧。”
“您很喜欢园艺?”
“这是我的爱好。”
“假如您拥有的不是一块20尺的山坡地,而是四五十亩的大片园地,您一定会很高兴吧?”
“先生,我就把这块地弄成人间天堂。”
“靠1000法郎,您日子过得很紧吧?”
“很紧,不过还能凑合。”
“是能凑合,只是这花园太寒酸了。”
“啊,倒也是,花园不大。”
“不但不大,而且还有什么都吃的睡鼠。”
“啊,这是我的祸根。”
“请告诉我,假如您右手的那个人正要发报,您却不巧把头扭一边去了,那会怎么样呢?”
“我就看不见他发报。”
“会有什么事吗?”
“我就传不了他的信号。”
“然后呢?”
“我因为玩忽职守没有往下传信号,这就得罚款。”
“罚多少?”
“100法郎。”
“是您收入的1/10,够可以的了!”
“嗨!”报务员说。
“您有过这种事吗?”基督山问道。
“有过一次,先生。那一次是我因为正给一棵褐玫瑰嫁接,给耽误了。”
“好吧,现在您说,假如您把信号稍微改一下,或者干脆发别的信号,那又怎么样呢?”
“那就大不一样了,我就得被开除,养老金也得丢掉。”
“300法郎吗?”
“100埃居,是这数,先生。所以您看,我决不会干这种事的。”
“即便给您15年的薪津也不干吗?您看,这可是值得考虑考虑的,嗯?”
“给1.5万法郎吗?”
“是的。”
“先生,您可是吓死我了。”
“至于吗?”
“先生,您是想诱惑我吗?”
“您说对了!1.5万法郎,懂吗?”
“先生,请让我看右手的人吧。”
“正相反,别去看他,来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难道您不认识这是些什么小纸片?”
“钞票!”
“四方大额票,一共15张。”
“谁的?”
“您肯要,就是您的。”
“我的?”报务员喊道,惊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噢,我的上帝!没错,就是您的,全部是您的。”
“先生,我右手的报务员开始发报了。”
“让他去发好了。”
“先生,您搅得我心神不定,我得挨罚款了。”
“罚也就罚您一百法郎,您好好看看吧,拿我这些钞票太上算了。”
“先生,右手的报务员已经急了,他又发了一遍报。”
“不理他,拿上吧。”伯爵把那沓钞票塞到报务员手里。“这还不够,”他说,“靠这1.5万法郎您还过不了日子。”
“我职位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