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午夜凶案的始末

巴黎圣母院(青少版)[电子书]

这一切堂·克洛德全都看在眼里。屋内的设施很简陋,看上去也很平常。这个传教士皮肤棕褐色,肩膀很宽,在此之前一直被迫过着修道院的禁欲生活。这里眼见着男欢女爱、销魂荡魄的情景,不由得浑身颤抖,热血沸腾。这俊俏的少女,衣衫凌乱,委身于这个欲火中烧的青年,把他看的血管中流动的仿佛是融化的铅水。他心潮翻腾,冲动异常,带着争风吃醋的一股蛮劲,他的目光已经直钻到少女那一枚枚被解开的别针下面。这时候的情景如同一头猛虎正从笼子里面注视着豺狼吞吃羚羊。他的面孔闪闪发亮,好似穿过门缝的一道烛光。

这时候,只见腓比斯突然一下子扯掉了埃及少女的胸罩,可怜的孩子本来就脸色苍白,想入非非,这下子一惊,清醒过来了。虽然从胆大包天的军官怀抱中挣脱出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胸脯和肩膀,还是羞得满脸通红。她连忙伸出两只玉臂交叉在胸前,遮住自己的乳房。要不是她脸蛋上像火焰在燃烧,那么,还以为她是一尊贞洁的淑女雕像呢。

队长一扯,她挂在脖子上的那个神秘的护身符正好显现出来:

“这是什么?”

“别碰!那是我的保护神,它会保佑我找到亲人,如果我配得上的话。队长,你放开我吧,我的母亲,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救我吧……求求你,腓比斯先生!请把胸罩还给我吧。”

“小姐,我看得出来,你并不爱我!”

“谁说我不爱你!”这不幸的可怜孩子叫了起来,同时去勾住队长的脖子。

“我不爱你,我的腓比斯!你胡说什么啊?你真坏,占有我吧,把一切都拿去吧!随你怎么爱。既然我爱你,你就是我的母亲!腓比斯,我亲爱的腓比斯!你看得见我吗?是我,是那个你不愿嫌弃的小姑娘。……她的灵魂,她的生命!我的整个身体,整个生命,我的灵魂,全都属于你。我的队长……”

埃及女孩子自言自语,队长听得如痴如醉。

“……一个街头女子,嫁给一个军官!我真是发疯了。不,腓比斯,我,我情愿当你的情妇,你的玩物,供你寻欢作乐,只要你愿意。我是永远属于你的女子。……我将成为全世界最自豪最快活的女人。等到我年老珠黄了,腓比斯,我不再配你了,我会成为侍奉你奴婢。……在这以前,你先占有我吧。瞧,这一切都属于你了,只要你爱我!我们这些埃及女人,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空气和爱情!”

突然,她看见腓比斯头顶上方出现另一个脑袋,脸孔灰白、铁青,不断抽搐,魔鬼般的目光闪闪烁烁。

这张面孔旁边有只手,手执一把匕首。这是传教士的脸和手。

这一切,腓比斯都无法看见。

在这骇人的幽魂鬼影恐吓下,少女一下子怔住了!她手脚冰凉,叫不出声来,这情景好比一只鸽子,猛抬头,冷不防发现老雕圆睁着眼睛,正窥视着鸽子窝。

她连一声都没有喊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匕首往腓比斯身上猛扎过去,再拔出来,鲜血四溅。

队长叫了一声,倒在血泊里。

她昏死过去。等他苏醒过来后,只见自己被那个巡夜的兵士抬走,教士已经无影无踪了。

人们议论纷纷:“是个巫婆刺杀了一位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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