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第几次捧读《疯娘》,每一次都被感动的一塌糊涂。“除了母爱,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在医学上应该怎么破译。”作者在文章中这样写道。其实母爱是一组重复多样的编码,需要我们用心灵的密码去破译。作者的母亲虽然是一个疯娘,但是母爱却没有因为她的疯病而削减半分,那种奇特的母爱就犹如涓涓的溪水流进他的心田,滋润着他那颗渴望母爱的心灵。然而遗憾的是当他业已明白疯娘那纯洁高尚的母爱的时候,母亲却与他冥世永隔了,无论是上穷碧落还是下抵黄泉,都无法挽回他的疯娘,这就注定了是一个悲剧,让他痛苦悔恨以前对娘亲做过的种种不孝之举。
感动于疯娘的伟大母爱,我情不自禁地思及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之极的母亲,但她那平凡中又蕴涵着许多耐人寻味之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独自在异地他乡奔波劳碌,为了家庭的重负。一年之中极少见她几面,每次相聚也显得匆忙而短促,而每次短暂的相聚都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那个时候,我可以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感受她那温暖的怀抱,任凭她那温柔的双手抚摩我的脸颊,然而一旦要离别,我的心总是溢满了伤感,我知道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见到母亲。无法感受母爱,我每天以思念为枕,每夜泪流满面。在我的童年和少年的记忆中母亲的影像总是显得很朦胧,母亲给予我的爱也是极其抽象的,一点也不具体。幸而母亲会每周都会给我写一封信,尽管她只有小学二年纪的文化程度,而且经常在信里写很多的错别字,抑或是留下一段空白,但是每次捧着母亲那洋溢着浓浓母爱的信笺时,我的心里总会有一种温馨的感动。有时,我经常跑到邮电代办所寻觅母亲的信件,有时一天要跑上三四次,等信成了我每天必修的课程。许多年以后,我想,童年少年那段荒凉的时光和空虚的岁月如同一片死气沉沉的沼泽,在成长的苦闷历程中,幸而母亲在异地他乡给我寄来一封封饱含母爱的信笺,她的那些来信一直陪伴着我,让我不至于陷身泥泞,误入歧途,每当遇到挫折,只要一展开母亲的信笺,我就会咬紧牙站起来了,迅速地避开那些致命的诱惑,我想,这正是母亲所希望的。
我曾经怨恨过母亲,每次看到邻居小伙伴依偎在母亲怀中撒娇,每当看到他们穿上母亲买的新衣服时,我总会伤心哭泣,在心里怨恨母亲,恨她不能每天陪伴我,恨她不给我买新衣服。成年之后,我去了一趟异乡看望母亲,我目睹了母亲的生活,那种清贫的生活,让我无法正视。我的内心深深地自责,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蓦然发觉自己是多么幼稚,才明白母亲给予我是一种抽象的“润物细无声”的母爱,即便相隔着千山万水,但是母亲的爱却能穿透所有的距离抵达我的身边。母亲松开她双慈爱的手将我“放飞”,同时又给予我种种人生启示,竟然直到今天仍能从细小处挖掘出珍贵的宝藏——“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是的!俗话说:“鸦有反哺之孝,羊有跪乳之恩”。当我们拥有朝气蓬勃的青春的时候,母亲的白发已经两鬓斑白;当我们拥有健壮的体魄的时候,母亲为抚育儿女而操劳的身体已经瘦弱不堪;当我们拥有美丽的爱情的时候,母亲却将自己美好的青春年华消磨在儿女身上。面对日渐老去的母亲,我们能够做点什么?很多时候我都为自己的不孝而深深自责,因为母爱太伟大,太沉重,让我无从报答。我曾问过母亲,您为什么要对儿子那么好。母亲轻描淡写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做母亲的可以为自己儿女做的一切事情,而且无愿无悔。
天下父母心!父母心,是可敬的。想到这里,我们有什么理由责怪他们的罗嗦,嫌弃他们的贫寒。作为儿女,我们仅能为母亲做的就是告诉母亲我们过得很好。
破译母爱,就是读懂母性的伟大与崇高,用心与母亲交流。因为在母亲似的心里希望儿女能理解她,和她诉说。
静夜里,想起母亲,无端联想到那句唐诗:“唯怜一灯影,万里眼中明。”尽管母亲与我相隔千山,但是她就如我的明心之灯,不因为我们分离时日的长短与路途的远近,而暗淡熄灭,恰恰相反,在我生命的途中,是闪亮得愈见灿烂,只是那明心之光是无声的,在我身边伴我始终。每每此时我都会打开录音机放一首歌:“长夜空虚使我怀旧事/明月朗相对念母亲/父母亲爱心/柔善像碧月/怀念怎不悲莫禁/长夜空虚枕冷夜半泣/遥路远碧海示我心/父母亲爱心/柔善像碧月/常在心里问何日报/亲恩应该报/应该惜取孝道/惟独我离别/无法慰亲旁/轻弹曲韵梦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