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皱纹,饱经风霜的脸,布满老茧的手,善良的心……诱惑着我翻开他们背后的古老故事……
“我出生于1932年的上海,当时中国正处于明民国时代,社会动荡不安,兵荒马乱;百姓饥寒交迫,家破人亡。当时每天能吃饱喝足的人很少,而爸爸却为照顾好我们兄弟三人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他细心地照料着家中仅有的2亩土地,火辣太阳的威力,刺骨寒风的放肆,在他的脸上深深地刻下了岁月的痕迹!然而仅靠这2亩土地是远远不够的,爸爸便跑去当搬运工,帮人们把沉重的货物搬到船上……他的大手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是那样的坚强有力,手上的颗颗老茧便鉴见证着这一切!在别人结婚或者死了亲人的时候,爸爸又跑去做吹打的工作,帮别人吹奏乐器,从而赚点小钱,爸爸的另一项工作便是拉牛头车,也就是帮有钱的地主们拉货或者接送人们,不管天气如何,即便是下大雨也从不叫苦叫累,在我的印象中有着这样一句话:就算天塌下来,有爸爸撑着!”外公诉说着他的故事,讲到他的父亲时,他的脸上露出无比的思念,我想外公的父亲一定是个皮肤黝黑,额上刻满着深深的皱纹,饱经沧桑的老人。
“由于爸爸同时身兼四职,我们的生活也便可以过过。然而好景不长,在我8岁时,爸爸便因为劳累过度得了气喘病,那时的医药不发达,我们又无足够的钱给爸爸看病,只能看着他一天一天的消瘦起来,我们无能为力,记得爸爸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们,爸爸要走了,今后要是天塌下来,你们要学会自己扛!’然而当时的粮食紧张,物价飞涨,体弱的妈妈再也无法维持家中的生计,家里的3个儿子,一个7岁,一个10岁,另一个也才14岁,无法挣钱养活孩子,妈妈便一狠心带着7岁的小弟弟改嫁到一个恶霸的家中,把我和哥哥丢在家里。那个恶霸想方设法把小弟弟赶出家中,每天给他吃馊饭馊菜,这些菜是苍蝇蚊虫的美食,很不干净。弟弟吃了这些菜不久肚子便疼起来,还上吐下泻就活活疼死了。
再说我的哥哥留在家中,没有一丁点的钱花,为了生存他就去海边工作,当时正是日本人入侵中国时期,可恶的日本人在中国散播了很多的细菌,哥哥不小心吸入了这些细菌,得了一种吸血虫病,最终也去世了。”想象着我的祖先们在病痛的折磨下痛苦不堪的情景,我的内心翻江倒海,心潮澎湃,五十几年以来,上海的变化让人惊叹,这种悲惨的命运似乎与现代人相隔甚远!
“就这样兄弟3人只剩下了我一个,我被母亲送给了一个师傅做干儿子。那师傅非常凶,一有不如意的地方就用鞭子抽我,我在那里整整学了8年,也学得了粉刷的本领。等我回到家中,已经是一个19岁的青年了,家里早已人去楼空,房子也因为时间长久而倒塌了,那时的我真可谓是一无所有,然而想起了爸爸临终前的那句话:‘天塌下来,你们要学会自己扛。’我便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也要坚强的活下去!还好那时中国已经解放了,并实行了土地改革,共产党把地主的房子分给了我,从此我便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财富,并牢记着这样一句话:‘天塌下来,你们要学会自己扛!’”
外公平静的讲述着他的故事,他的语调缓慢,脸上并没有显现出应有的悲伤,或许岁月的流逝让人忘怀什么叫作痛;又或许痛得麻木了,伤痕累累的心不记得什么叫作完整。这个故事似乎离我很远,远得让人想象不出它的模样,可现实中它却离我很近,它只是平淡的发生在一个老人身上,一个我的亲人身上!
外公对我笑道:“你们是幸福的!”我茫然,我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什么叫做幸福,我突然明白,其实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幸福,只要他懂得知足!我不曾感受到亲人离我远去的的伤感,那种阴阳相隔的感觉,我也不想感受到,因为我害怕那被我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感彻底显现,我敬佩外公,他是坚强的!
看着今天的生活,我无法想象外公以前的生活,因为那似乎相隔太远,实在太远!如今这充满生机的城市正展翅飞翔,它的魅力无人可挡,我不再提它所拥有的高楼林立;不再提它那黄浦江上的巨龙;也不再提它那雄伟的东方明珠,我只是淡淡地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平凡老人的故事,在心里用自己的天平衡量一下,左边放上这老人的故事,而右边放上现代人的故事,你会发现:
上海,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