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记忆开始倒退。原来,我已经老得只能翻看日记了
(原文题:《青梅熟透,竹马随风》)
小时候的她,总是一副有些任性而又有些乖巧的样子,就像一个多变的双子座,当然,她不是同时保持,至少我不这么认为。那种乖巧,是在父母面前,我想这一点差不多每个孩子包括我都是拥有的。而有点任性,在我们面前,便完全展现出来。
“喂!快帮我捉这只蝉!”
“哎呀真笨都飞走了人才来,快给我重新抓一只!”
“呼——”连跑五棵树后终于停了下来。
“不……行了,就这么一只,给你吧。”
“……算了,一只就一只吧,欠的记得下次一定要给我补上来!”
童年的记忆是美好而破碎的,那时我们很是有点童心不惧,童言无忌的味道,甚至还在学校里成立了一个“团”(父母都是教师=_=)。我们捣天弄地,时而跑进办公室偷玩电脑,偶尔跑进正在上课的教室里,更有一次我们“胆大包天”地趁着放假期学校教学楼大门没锁“弄”了几只计算器……
带着惊险而刺激的感觉,我们轰轰烈烈地坐着过山车驶过那段时光。
“下周,我要转学了。”
“啊?那你每天下午还能回来么?”
“……不能了。”
“哪个学校?”
……
我们沉默了许久,终于最后玩了一把。
自此后,她每周都只有周末才能回来。
“穿着这新校服你很好看呢。”我看着气势略有不同的她。她羞涩地笑了笑,这时与她一起转学的她弟弟凑了过来:“那我是不是也很帅?”“嗯!”微笑中点头,将那句“真的吗”埋藏下去。
熟悉的感觉逐渐变得陌生,两小无猜也变成了平淡无奇。这些,在三年的时光里被无声腐蚀着。终于,六年级的备战吹响号角,也崩塌了最后一块围墙。考完,整个暑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每次想下去像儿时一样开心玩乐,呼朋唤友,心中却是涌起了一种怯懦和无力感。我,还能融入他们中吗?
就这样,在煎熬的炎炎夏季后,初中生涯来临。
“她也到这所学校读?”我有点惊讶地看着父母。
“是啊,正好和你比较一下学习。”父母无比自然地应道。= =+
听说她的小考考得比较好,而我可怜地跌到250分以下。这次同校,我能不能超越她?
开学的下午,早早地准备好书、文具,晚饭后,就顺着一<1>班进入了崭新而明亮的教室,不由轻笑起来:这间教室,从前我们也闯过呢。等了许久,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无聊地望着窗外的残阳如血。新同学陆续来到,却依然看不到她的身影。夜色入暮,寒风透窗,我的心情有一点失望,不由怀疑起那句话的真实性。
“真的就是真的,继续等下去吧。”我对自己说。
第三天。
老师给我们调了座位,同桌是个很开朗的男生,不过在新课本新同学的兴奋中,已快要淡忘了那份等候。自修的晚上,随着最后一个同学的进入,老师的脚步声也已传来。
正要打开课本预习,却忽然看见门口出现一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人影。果然是她!老师领着她上讲台:“同学们好,这位同学因为有些事情前两天不能来校,现在我介绍一下,她叫……”
重新而认真地打量着她,似乎没变,又好像变了。不变的是容颜,变化的是我看不懂。
有一天晚上,我们斜倚在教室阳台的栏杆上,不经意地叙说着。突然悲哀地发现,除了学习及一些日常用语,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别的话题了。白色的跑鞋轻蹭地面,我低下头,那如水的月光静静地凉在我的心上。
她确实变了,我也变了。想要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却发现根本就做不到。为什么?我很迷茫。
过去的已经让风吹走。现在的她,已经从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中长大,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熟悉的她;现在的她,开始喜欢打扮,追赶潮流,广交好友;现在的她,用时间编织了一张轻而透明的网,无形而坚韧,让我们看得到,却又看不透彼此。
青梅熟透,竹马随风。这些,在时光的涟漪中沉在了最底。
写于2012.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