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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革命(4)

红旗 小散

[某游戏贴吧自发纪念十月革命纪念日征文]架空世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四》
  
  
  
  眼前仍旧是朦朦胧胧的一片,身子发冷,但比起半夜已经有所好转。我大概有了清楚的意识,可以透过玻璃窗确认现在的时间,我知道今天是最为重要的日子。
  
  “您不用这样一直监视着我,就算您执意要拦着我,不让我离开这里,我也不会听从您的。夏娜同志,我想你肯定知道今天这场会议意味着什么,我绝对不可能缺席。”
  
  “我没有打算再拦着你。库克夫,我拦不住你,你不会听我的。”
  
  夏娜走到床的一角,靠着我的右手边坐了下来,那是床单唯一没有被血染红的一角。忽地她伸出手将我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但我根本使不上力气,我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温暖,我只是漠然将望向窗外的视线又移到了夏娜的脸上。
  
  “彼得格勒很冷,夏娜同志,你可能需要一双鹿皮手套,我们这里的那些在远东地区生活的老猎户每人都有一双,都是用猎杀的麋鹿的新鲜毛皮做的,很暖和。”
  
  “你只是想说这些吗?”夏娜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她看上去有些失落,也许只是我胡思乱想罢了。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里是很冷,但另一样东西更冷,冷到近乎就要停止了一般。我知道这次会议对于你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但我更知道,所有参加会议的人,一定会是今天攻打冬宫时冲在最前面的人。暴动的日子一定是今天,这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看来夏娜同志您的消息很灵通啊。”
  
  “你负了伤!库克夫!你不能去冬宫!”
  
  “我不得不去。”
  
  夏娜的眼里分明溢满了泪水,但我不敢确定,或者说,我绝对不能去确定这一点。
  
  “可是……就算……马卡洛夫同志也不会同意我让你离开的。”
  
  “夏娜同志,不要再说了,为了革命,怎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俄罗斯不缺我一个库克夫,就算我倒在了战场上,但如果这能让千千万万的俄罗斯同胞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崭新的未来,这一定是值得的。”
  
  “可是……”
  
  “更何况我不一定会死。”
  
  夏娜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被这一句“死”给吓到了,我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起风了,唯有努力生存。天边的狂风卷开又合上了我的书页,波涛也从巉岩口溅沫飞迸。”
  
  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这样的词句,我想,这一定就是我的答案了,如果夏娜听懂了的话。
  
  “Le vent se lève!……il faut tenter de vivre……”
  
  “嗯?”我一愣,“对不起,夏娜同志,您刚刚说的话……这应该不是英语吧。”
  
  “是法语。”
  
  夏娜忽地与我的视线交会,又急忙将头扭向一旁与我错开。
  
  “我会跟你一起去的。就算你可以离开这里,我也必须跟着你。”沉默了半晌,夏娜终于又开口说道,“但是如果其他人觉得你应该安心疗伤,我一定会让他们先打晕你,再把你拖回来的。”
  
  夏娜将我扶了起来,又起身去一旁的衣架上将我的外套取了过来,上面的血迹已经不见了,她应该是帮我洗过了。
  
  “衣服可能还有点湿,这样的天气,就算是点了火炉也不一定能晾干。”
  
  “不碍事,麻烦你了,夏娜同志。”
  
  “我扶你起来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见夏娜要伸出手来搀住我,我连忙挣扎着从床上落地站了起来。勉强站直了身体,双腿还在发抖,我应该退烧了,但还是浑身使不上劲。我套上衣服,稍稍动了动受伤的胳膊,痛感还很明显。我没有顾得上这些,又有些用力的甩了甩胳膊,痛感没有增加,看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你别动!你刚受了伤,怎么能这么剧烈运动呢!”
  
  “我必须得适应一下,不然到时候恐怕连枪都开不了。”
  
  “……”
  
  我转过身,看见夏娜似乎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她没说出口,原本更加凝重的表情也舒缓了些许,但从她那双赤色的眸子里,我仍能看见在眼眶里不停翻滚着的泪花。
  
  “对不起,夏娜同志。我是说,我们还是快走吧。”
  
  “这不是你的错。”她回答到,连忙将泪水拭去,几步走到了我的身前,拉开了房门。
  
  我们走上街,不出所料,彼得格勒今天的确是热闹的很,昨夜的枪战应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警察似乎是全部出动了,他们涌上街头,却被游行的工人们团团包围,当然,这些只是穿着警服的警察而已,比他们更可怕的便衣此时还不知道正蹲在哪个角落里,在脑海里默默刻下人群中闹事最凶的那几个领头的同志。
  
  “看来昨天晚上造成的影响可不小。”我呢喃了一声,苦笑道。
  
  “我们得先离开这里,避开这些警察。离他们越远越好。”
  
  “你干嘛显得那么慌张,夏娜同志,没人会怀疑我们,我们只要安安静静的往尼古拉耶夫桥的方向走就行了。”
  
  我望了一眼夏娜,她的脸色很是难看,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昨夜一晚上没能睡好的缘故,还是她过于紧张,但我想我刚刚的那句话似乎有些不太妥当,毕竟她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在这种场合下只是慌张的话,应该说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但现在的确不是应该表现出这种不自然表情的时候。
  
  我们穿过一片集市,这里早已经被几百名工人占领,他们在集市的正中央围成了一个大圈,而其他的小巷里则也陆陆续续的涌来了无数的工人,浩大的人潮将那零星的几个企图拦住他们的警察一路推到了中心,而与此毫不相关的人们则有些惊慌的逃窜。
  
  “那些难道不会开枪吗?发生了昨天晚上的那种事情,就算再怎么解释也只能说是这些闹事的工人袭警了吧,再这样闹下去,警察肯定要开枪的。”
  
  “你说的没错,夏娜同志,这是不必要的牺牲,可是就目前而言,我们不能暴露自己。”
  
  我小声回应到,忽然两声枪响从市集最中央的那个圈子里炸了出来,我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将一旁夏娜的头压了下去,一阵剧痛袭遍全身,我急促的抽了一口气,也跟着俯下身子。只见那个圈子再猛烈的缩小,但枪声也接着连续响了起来,枪响的方向也多了起来,更多的巷子爆发出了清脆的枪声,可那种清脆而又急促的声响,并不是步枪发出的。
  
  “你没受伤吧!”我扭过头望着一脸惊恐的夏娜,“他们调了军队回来。这是机枪的声音。”
  
  “机枪?军队?”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得跑快点,从这离开。”
  
  说罢,我便拉起夏娜朝着实际外跑去,可刚拐进了一条小巷,便看见面前几十名游行的同志朝着小巷的另一侧涌去,忽地枪响,一阵金属穿透肉体,伴随着金属和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从身前传来。我连忙将夏娜推到在地,自己也扑在了一旁,半压在她的身上。
  
  突然一股灼热的液体溅在了我的右手上,左臂则因为自己倒下的姿势而被压得生疼。我可以感受到夏娜正在颤抖着,或许是恐惧吧,我尽可能的压低自己的呼吸,可刺痛却越来越猛烈,我有些难以忍受,为了不让自己乱动便摒住了呼吸。
  
  终于,枪声停止了,他们开始喊着些什么,我听见他们将什么东西移到了什么地方,再然后便是独轮车和一阵整齐的步伐声。
  
  声音远去后我试着动了动身子,没有一梭子子弹飞来,看来是安全了。我抬起了头,除了满街的尸体和鲜血以外再无其他,这才挣扎着站起身来,推了推一旁的夏娜。
  
  “他们走了。”
  
  “……库克夫同志……这个枪声,是马克沁吗?”
  
  “看来你没有那么慌张啊,夏娜同志,但是你刚刚浑身都在发抖。”
  
  “这是当然的,毫无征兆……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这当然是十分恐怖的。”
  
  “我真的为这些同志们感到惋惜,他们不是钢铁厂的人,这是在是太糟糕了……不过你说的对,他们一定是把在中东作战的军队调回来了一部分,是因为早就猜到国内会爆发什么大动作了吗?”
  
  “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这里现在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还要把这个消息汇报上去,我想起义的时间别说是定在今日,可能定在更早一点的时间也是必要的了。真不知道他们调来了军队后,还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夏娜点了点头,跟着我从巷子里逃了出来。我们又穿过了几条街,暂时安全了。
  
  “现在的情况可能比之前预料的更加糟糕,说不定他们还封锁了一些主干道,设了检查点。”
  
  “肯定会遇上检查点的,如果那里有游行的工人同志,我们就趁着混乱闯过去,要是卡的很严,我就装成发高烧的病人,你要带我去附近的医院。”
  
  “好,可是……”
  
  “不用慌张,只要我们都冷静下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夏娜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她望着我支吾了几声也又低下了头,她应该还是有些不放心吧?说到底她毕竟还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就算她能够说出“资本主义的的确确是罪恶的,肮脏的。我们当然要消灭这种罪恶,荡涤这种肮脏”之类的话来,可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她还只是个女孩子。尽管我知道不应该从年龄或是性别上去主管的下一个判断的结论,可这样的主观规律大部分总是没错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非但不应该强求什么,而是更应该要去保护她。
  
  “等到真的碰上了检查点,如果实在有情况,你就不要说话了,我会解决的。要是他们打算开枪,你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库克夫同志……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这样,身上还有伤,我真的不希望再出什么差错了。为了一场会议而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这是不值得的。”
  
  “不要管这些了,你放心好了。”
  
  我回答道,领着夏娜有穿过了一条小巷。我们尽量避开大路,那些城市的主干道上出现检查点的概率要比这样的偏僻小路高的多,我可不想冒不必要的风险。可这样左拐右拐也不是办法,要去尼古拉耶夫桥,还是要走上涅瓦大道,那是市中心最喧闹的地方。
  
  “我们要走上涅瓦路了,装的尽可能像一点,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里的马车夫很有可能是秘密警察。”
  
  “嗯。”
  
  夏娜应了一声后,我调整了呼吸,让自己尽可能的更虚弱一点,夏娜则好像是真的惊慌一般将我撑起,我的右臂压在她的肩上,她则快了我半步在身前用半个后背顶起我,让我的步伐能更稳重一些。我的脸则不可抗拒的被埋在了她那袭银色的长发里,泛着一丝难以描述的清香味道,只觉得自己的嘴角有点甜,我尽可能的平稳呼吸,让心跳不是那么的快。
  
  “如果你觉得这样太累,只要搀着我就可以,我又不是真的不能走了。”
  
  “没有,库克夫同志,你就趁着现在,好好休息一会吧。”
  
  夏娜小声的喘息着,我想我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有些重了。我眯着眼睛向四周瞥了几下,即使是商人罢商罢市,涅瓦大道仍然是彼得格勒热闹的一处。路人们行色匆匆,但人数不少,还有报童在吆喝,一旁成排靠在关门的商铺前的马车夫们则死死盯着他们,这些马车夫裹着厚重的大皮袄,那是只有西伯利亚那里打猎的猎户才能搞到的上好皮料。
  
  “右手边前面靠墙的有几个车夫,他们的衣服不对劲,可能是便衣。你不要太慌张,别引起他们的注意。”
  
  “秘密……警察吗?他们,会带武器吗?您在昨天晚上,就是,和他们发声的枪战吗?”
  
  “不算是,也不算不是。”我想了想,夏娜刚刚的声音有些颤抖,喘息声也变大了些,“你是有些害怕吗?还是这样撑着我太累了?你可以放下我,我还是能走路的。”
  
  “不用,库克夫同志,我们只管往前走就好了。”
  
  夏娜说着,将我往上顶了顶,我半伏在她的背上,尽可能的眯着眼用余光撇着那些马车夫。就在我们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那几个车夫的确朝我们望了几眼,但是并没有什么动作,看来是骗过他们了。
  
  “好像骗过他们了,不要慌,继续往前走。”
  
  “可是,你看,前面派了一条长队,还有士兵。他们是设了检查点吗?”
  
  我朝着前方望去,的确,在远处攒聚着不少人,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路障一样的东西,几个拿着枪的人来回走着,这恐怕的确是一处检查点。
  
  “夏娜,不要慌,我们能骗过那些便衣,这几个士兵绝对没问题。他们可比那些秘密警察蠢多了。”
  
  夏娜撑着我走上前去,那的确是检查点,几个士兵拦下了过路的所有人,在路障前排起了一条长队。我们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观望着前面的路人。
  
  “这是怎么了啊,大叔?”
  
  我伸出左手,忍着疼痛拍了拍站在我身前的一个中年男人,他过着鹿皮,还拎着一篮子东西,像是个猎户。
  
  “我就是个打猎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这才刚进城,想把打的几只鹿拿去换点碗盆和刀具,就遇上这查岗的了。”身前的大叔扭过头来望着我,有些疑惑,“不过小伙子,还有这位女士……您不是俄罗斯人吧?”
  
  “的确,她是从克里米亚来的,您听说过黑枣镇吧?”我勉强笑了笑,“我昨夜突然染了病,多亏了她,今天要送我去医院看看呢。”
  
  “染了病……染了病……那你可,要小心。”那名猎户一听,有些惊慌了避开了几步,“现在这世道,染了病,可是没法治的,我,我是病都病不起了。”
  
  “那老头,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突然,几名士兵在前面喊道,“该你了,过来,检查!”
  
  “各位老爷,各位老爷,我就是个打猎的,我是良民。”
  
  “少废话,你叫什么,是从哪来的?”
  
  “是从乌拉尔来的,老爷,我叫屠格涅夫。”
  
  “乌拉尔?你来彼得格勒做什么?”
  
  “您看,我这几天不是打了些鹿肉,是拿到城里来卖的。”
  
  “猎人?我看你是个工人!你是哪个工厂的什么代表吧?看样子你还会使枪,我们找的就是会使枪的!”
  
  那几名士兵说着就要上前将这个中年男人押起来,只见那男人连忙将篮子放下摆着手:“老爷老爷,我懂了我懂了,您们先别急,别急。”说着他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大块用报纸包好的东西递给了面前的士兵。
  
  “绝对还新鲜的鹿肉,若各位老爷喜欢,就当我孝敬各位的。”
  
  一名士兵直接了过来,打开了报纸看了看,那的确是一块上好的鹿排,鲜红的血丝布满整块鹿肉,看上去很是新鲜。
  
  “你说,你是乌拉尔来的?”士兵收下了鹿肉,立马改了口,“的确是个猎户咯?”
  
  “当然,当然。”那中年男人弯着腰,猛地点头。
  
  “滚吧滚吧。”
  
  “哎!谢谢老爷!”
  
  那名中年男人提起篮子便一溜烟的跑远了,几名士兵便朝我们吼了几声,让我们走上前去。
  
  “你们俩,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来的?”一名士兵先迎了上来,仔细的大量了我们一番,视线又落在夏娜脸上,徘徊了好久,“这个女的,不像是俄罗斯人!”
  
  “不不,军爷,她是从克里米亚来的,您知道‘黑枣镇’吧?我则是本地人。我叫凡卡,她叫安娜。”
  
  “‘黑枣镇’?”那名士兵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目光似乎又仔仔细细的大量了夏娜一遍,“你们俩这个样子,还神色慌张的,是要干嘛?说,你们是不是游行的工人?”
  
  “军爷,不是的,我们是要去医院。”
  
  “你闭嘴!”士兵立马打断了我,指了指夏娜,“让这个女人回答。”
  
  “长官,我们是要赶去医院的。”夏娜接过话来,显得十分镇定。
  
  “去医院做什么?”
  
  “长官,您也看到了,他染了病,我带着他要去医院看看的。”
  
  “病了?”那名士兵嘀咕了一声,又开始打量起我,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指着我搭在夏娜肩膀上的右手说道,“把手伸出来!”
  
  我看了一眼夏娜,夏娜也望了望我,将我的胳膊缓缓放了下来。我伸出手掌,那民士兵则一把抓了过来,翻过手,只见手背上染了几点明显的鲜红。
  
  “血迹!你这个血迹是哪来的!”
  
  话音刚落,三把上了膛的枪便朝着我俩指了过来。
  
  “长官,长官,您别激动……他,这是咯血,是得了肺病。”
  
  “肺病?”那名士兵皱了皱眉头,“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家医院看咯血?”
  
  “这……”夏娜忽然没了声音,大概是没想到会被问及这样的问题吧,毕竟她才刚来彼得格勒,别说医院了,连街道可都还认不全呢!“
  
  “老爷,您别为难她了,她也是才来彼得格勒的。”
  
  “一派胡言!我从没听说过咯血只有几滴溅在手背上,手心和别的地方干干净净的!你们俩就是哪座工厂的工人!他们绑起来!”
  
  “啪……”
  
  “啪啪……”
  
  正在危急之时,远处忽然响起几声枪响,我忙将夏娜扑到,尖叫声和逃窜声四起。只见眼前的四名士兵应声倒地。我抬起头,只见五个男人跑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卡洛夫!
  
  “马卡洛夫!”
  
  “库克夫!夏娜同志!”
  
  我艰难的站起身,将夏娜也拉了起来。马卡洛夫则有些激动的冲上来将我一把抱住。
  
  “天那,库克夫,你怎么跑出来了!我以为你现在应该还在床上躺着!还有夏娜!”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不让我去开会了吗?”
  
  “你还想着开会!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开会!”
  
  “马卡洛夫,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没在阿芙乐尔号上呆着,反而也跑了出来?”
  
  “当然是因为出了事啊!我们本来在巡洋舰上呆着好好的,但是后面来的同志说有士兵开始镇压工人的游行了,这可不是办法,革命迫在眉睫。”
  
  “可是,会议……”
  
  “会议其实没什么好开的,托洛茨基同志和斯大林同志被一致推举为起义军总指挥和布尔什维克党的党主席,现在斯大林同志正在对全俄罗斯宣读《告俄国公民书》,今天下午等阿芙乐尔开炮,马上就向冬宫围剿。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号召起工人们,拿起枪和那些士兵们作斗争,为打入冬宫做好准备。”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我跟着你们一起去。”
  
  “库克夫!你现在这样,左手根本们端不住步枪的!”夏娜猛地插了一句,我有些惊讶的转过身望着她,她浑身颤抖着,瞪大了眼睛盯着我。
  
  “不,对不起,夏娜,我必须去。”我咬了咬牙,狠下了心。
  
  “为什么……为什么呢……”
  
  夏娜自顾自的呢喃着,我分明看见了泪水从那双炙热的红色的眸子里溢了出来,事实上,这很让我费解。
  
  因为我不想去承认一些事情,尽管我心知肚明。
  
  “你……你去吧。”夏娜终于还是妥协了,她抽吸了一口气,没有呼出来。
  
  “对不起。请原谅我。”我说罢,转过身来,“让人送她去阿芙乐尔或是回住处吧,我跟你们走。”
  
  “行吧,克拉夫琴科同志,你待人送指战员同志去阿芙乐尔号。”
  
  马卡洛夫简单交代了几句后,那名小伙子便和夏娜离开了。
  
  “这样真的好吗,库克夫,我总觉得你就像是故意毫无察觉的一样。”
  
  “你就当我是故意的把。”我摇了摇头,从马卡洛夫手中接过了步枪,左臂似乎已经麻木了,长时间的刺痛已经让我有所习惯,“革命是首要的。”
  
  “发动革命是为了幸福,你这样做,你自己真的幸福吗?”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兵营吗?”
  
  “唉,好吧……我们是要去兵营,当然不止是我们几个,其他的同志也会朝那聚集,我们要砸开他们武器库的大门,抢一些得手的利器来。”
  
  “比如,马克沁?”
  
  “说真的,这些人还在为愚蠢的当权政府卖命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们一路赶往彼得保罗要塞,那是彼得格勒里最大的军营,坐落在彼得格勒市中心涅瓦河的右岸,这里本来是当初在北方战争中为了对抗瑞典人而建立的,它与彼得格勒同龄,一同见证了这些风风雨雨,后来则成为了军营,像是恶灵一样将恐怖笼罩在这座城市的上空。
  
  其他的同志也从另外的方向赶来与我们会合,彼得格勒的几大工厂的人都有,人员会和,大概有四五十人,上百支枪。当然,但凭我们直接正面打入要塞内部还是有些麻烦的,但马卡洛夫事先联系好了要塞内部的同志。他在军队中的宣传起了作用,还是有不少的士兵看清了社会的黑暗,决心加入到我们革命的浪潮中去的。
  
  我们悄悄摸到了要塞的城楼下,马卡洛夫随即拿出带在身上的鸟哨吹了起来,声音时断时续,组合成了一套类似于密码的间断节奏。没过一会,只听见“嘎吱”和“轰隆隆”的声响,要塞的城门被缓缓吊了起来。
  
  “同志们!跟着我们冲进去!见到人瞄准的再开枪,冲进最左边的炮楼和武器库!”马卡洛夫高喊一声,我们便随着他一并冲了进去。
  
  炮楼和武器库挨着很近。这座炮楼据说还是为了保卫要塞而建立的。只不过原本架设的高炮现在早已经换成了重机枪了。我跟着马卡洛夫来到炮楼下,砸开了炮楼的大门。突然,枪声大作,不知是哪里打了起来,塔楼里也传来了急促的高喊声。
  
  但这一切为时已晚,我们迅速爬上了塔楼楼顶的几个哨兵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我们毙命,我们占领了塔楼的机枪。正在此时,要塞里的士兵又一窝蜂的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我们用炮楼的机枪还击,他们毫无办法。
  
  “库克夫,咱们去武器库推一架马克沁出来,我知道他们喜欢把重机枪架在推车上,就可以边移动边攻击。”
  
  “走。”
  
  我应了一声,便与他一路跑出了塔楼,折进武器库,另一部分同志们已经攻入了仓库内部。的确如马卡洛夫所说,这里的重机枪都架设在手推车上。
  
  我与几名同志将他们推了出来,就架在炮楼下,对着那些抵抗的士兵疯狂的扫射。很快的,要塞的士兵们便丧失了抵抗能力,这场出其不意的偷袭获得了大成功。
  
  我们收拾了战场,将能带走的武器都拿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几声炮响从远处传了过来,那连续的猛烈的炮击,犹如教堂的钟声一般回荡着。空中掠过一道道尾烟留下的弧线,那些弧线的轨迹直指向另一边的冬宫。
  
  “阿芙乐尔开炮了。”马卡洛夫呢喃道。
  
  “革命开始了。”我回应道,望着那一连串炮弹的轨迹,又怔了好一会。
  
  “我们也赶过去吧,其他同志们应该已经往冬宫里去了。”
  
  “嗯。”
  
  说着,我随着马卡洛夫又一起赶往了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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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字数:7896 投稿日期:2020-5-5 14: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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